跌倒是站起的前奏

微樯 / 摄

        百米高空，一袭红衣，穿云破雾，掠梢过树，跃下，再跃下，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留一串帅气的残影，一秒之内尽显风流。

        影视剧中的滑雪美得使人不敢开言，不忍下笔。到了滑雪胜地，自然也得酷一酷了。

        滑雪前一秒，胸中自有百万兵——豪气冲天，如果能耍耍帅，让人羡慕一番倒也没有白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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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我们，看着有人唰地从眼前飘过，心里很不服气——等我一会儿划给你看。然后活动活动筋骨，郑重其事地踏上滑雪板。看到有人倒地，笨笨的，像只大熊猫，怎么也爬不起来，你爆出一声长笑……

        滑雪第二秒——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自己的一声长笑只吐出一半儿就随着一声“噗通”变调了，原先的“高山流水”秒变”命运交响曲”。脸上还残存一丝笑容，可笑容逐渐收缩为尴尬和惭愧。

        滑雪最后一秒——跌倒是站起的前奏。也许您在陡坡上划得顺溜，有时还能玩一两个花样，但在停下的那一秒却跌倒。站起来，心中十分懊恼——怎么到了最后还是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有时候，跌倒了才知道站起来的金贵，而挫折往往是成长的助推器，尽管成本大了点，好在人有自知之明。

        “跌倒就跌倒，站起来就好了。”看我一脸“怂”样，儿子在缓缓上升的魔毯上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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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说得容易。可有时候，想站起来得付出很多努力。在雪坡上，最厉害的站起最直接，不用卸滑板，而是利用划杆支撑一下身体，先跪着，然后再站起，但这种站起往往要尝试数次——站起，倒下，站起又倒下，才能成功。大部分人都是先卸掉滑板，站起，重新踏上去，可这也不易，往往一只刚脚踏进滑板，它就向下划去，你得把滑板横放，再用划杆插入地下撑住才行。

        儿子向我喊“加油加油”，话音未落，他就从我身边自自然然地飘过去，再飘过来，接着唰地向下划去，稳稳停住，然后转过来继续加我的“油”。我只好硬着头皮向下划去，脚下不受控制，大脑像绷个紧箍咒，心里那点胆子早已碎成八瓣了。刚准备主动倒地，余光中一瞧，踏着滑雪板的女儿正准备给我拍照，我只得拼了。身子前倾，尽力平衡，我可要做个榜样。还没想完，雪板划出去了可上身没跟上，噗通一声，又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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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地后，望着雪坡出神:真佩服那些在森林中飞驰的滑雪者。而一家四口，最后一名不是我。妻个子矮，穿得又太多，跌倒不疼，但是平地上也爬不起来，像一只穿红棉袄的熊猫。看她久久不下来，儿子爬上坡去救援。下来时，儿子扛着妈妈的滑雪板，妻只拿两根划杆。

        女儿胆儿小，但是勇气可嘉，每次下来屁股都跌得满是雪粒，我一边帮她清理一边告诉她要掌握平衡，然后在背后推着她直到魔毯上。看着女儿，再看看儿子，发现儿子的屁股一点都不湿。我向他讨教其中的奥秘。

        “不要怕，摔倒站起来继续”儿子说。我一听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儿子学走路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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