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还是远游？

刚刚才挂掉电话，

和朋友聊了很久，

总体来讲就是在纠结今年寒假到底是回家还是远游。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抉择。

01

不久前朋友很有兴致地跟我说，今年寒假想要独自去她一直想去的某地做义工，顺便体验一下当地人的生活。

她想趁着有时间，尝试着去体验，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做义工可以让她脱离走马观花，逛景点拍照式的旅行，从而真正地体验一把自己是否真的喜欢那里，那里的居住环境及生活方式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地，却可以选择自己以后在哪里，过怎样的生活。

很侠气，很酷，我是这么觉得的。

但庸俗如我，还是问了几句比较现实的问题，比如，

“做义工发工资么？你住哪？钱够么？真的，不回家过年么？家里人会同意么？”

结果自然是被狠狠鄙视了一番。

02

做义工不发工资，但是会提供吃住。

前两个问题很容易地解决了。

朋友一向独立，也很有想法和勇气，她妈妈也很支持她做的决定。

我想，如果是我一定不会去的。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她的反应很夸张却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我妈把整件事的重点放在了“一个人去”和“那么远”上。在我妈的眼中，二十岁的我们还都是孩子，一个人跑那么远太让人操心了，何况还是我们中国人最重视的春节时期。

我的想法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家里人可能无法安安稳稳地过年，况且，趁现在还有假期的时候，多回去陪陪家人，尽管可能会觉得无所事事，但以后工作了，时间就更少了。

所以啊，这也是我酷不起来的原因。

一边向往和羡慕着朋友的酷劲儿，一边牵挂着家里的饭菜和烟火。

03

不过，如果真的那么潇洒也就不用纠结了。

朋友打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寒假远游计划有可能要泡汤了。原因是她爷爷不同意。

她爷爷是那种很凶，没有人敢反抗的一家之主的形象。

她喃喃地吐露着对那位“老顽固”、“老腐朽”的不满，我仿佛看到了两代人中间像海一样望不到边的鸿沟。

我劝她不然就再沟通沟通，看看到底是为什么不让去，因为安全问题？还是别的原因。

朋友气不打一处来，说起话来也像机关枪一样：“我哥啊，他去年就没有回家，家里也没人说什么，怎么到了我这儿，想干点啥这么难呢？难道因为我是女孩子？那又怎么了，哪有那么多危险，真要有危险也是迟早的事！不放开手，永远学不会走！他那个思想啊真的是……”

“女孩子确实容易吃亏，其实你可以沟通一下，别和老人置气，其实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只能这样宽慰她。

“你高中想做的事，你大学做了么？你现在想做的事，以后不一定还想做！”她这一问，也把我问得有些懵。确实啊，有些事情，不能总往后推，毕竟人的心境总是在变的。

可我还是嘴硬。“那不正好！不做就好了啊！”

“和你也沟通不了了呢怎么！”

……

04

后来，她又和我讲了一些她爷爷令人难以理解的想法。

这突然让我想起了我爷爷。

听完以后，我没有接话，沉默中我突然有些哽咽。

之所以我觉得回家更重要是因为，当时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在外地上学，接到电话通知以后，半天楞不过神。

我非常努力地去回想最后一次见到爷爷是什么时候。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起来。只记得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每次回去他都躺在那张床上，向我问东问西。

我和爷爷一起的最后那个暑假，爷爷问我头上的帽子多少钱，好像也想要一顶的样子。我当时只觉得他唠叨，每次回来都会问这问那，而且每天躺着也根本用不着戴帽子，问了也是白费力吧。

其实现在想想，多买一顶送给他，或者把我的送给他戴，自己心里是不是也没那么不舒服。

回想起来，我似乎真的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事，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鼻酸。所以后来，珍惜和家人相处，被排到了所有事情最前面。

05

我吞吞吐吐，语焉不详地向朋友提到了我爷爷。她很明显地顿住然后岔开了话题。

我想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追求梦想活出自我和内心的牵绊遗憾总是矛盾的。

我不是一个洒脱的人。

相反，我老有些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我不是不想去看更多风景，我也很想，只是我总觉得比起那些，让我想起来更难受的是关于爱和陪伴。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回家，还是远游？我选回家，但我真的欣赏和敬佩那些远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