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当呼吸变成空气》一书时,读到这样一句话:“生命是否有意义,某种程度上要看我们建立关系的深度,就是人类的关联性加强了生命的意义。”
提到关系,我们心中常常浮现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情关系,以及“有关系好办事”的中国社会。关系一词的拼音,已经进入英文。尤其在中国混日子的老外,“关系”常常挂在嘴边了。
确实,在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这是组成社会运营的重大要素,没有什么褒贬。政府官员和商人的关系、商人和商人的关系、商人与客户的关系、合伙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有的时候夫妻之间的关系,都可能是基于利益和交易的关系。但这样的关系,基本都是为了从“关系”中获利,和生命的意义和本质没有太多关联。
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常常也是利益关系。你交钱我看病,病人就像商品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医生在救命,也和生命的意义没有本质联系。但如果一个医生能够像《当呼吸变成空气》的作者保罗一样,把医生这一职业当作保卫生命的使命来看待,那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就和生命意义紧密相连了。
“我没有哪一天哪一秒质疑过自己为什么选择这份工作,或者问自己到底值不值得。那是一种召唤,保卫生命的召唤,不仅仅是保卫生命,也是保卫别人的个性,甚至说保卫灵魂也不为过。这种召唤的神圣之处,是显而易见的。”病人遇到这样的医生是幸运的,因为这样的医生已经超越了职业为了谋生的底线,把工作和人生的最终哲学意义联系在了一起。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关系”要和生命意义相连接,或者在“关系”中见出生命的深度,那么,“关系”就必须和利益切割开来。也就是说“关系”离利益越远,离生命的本质就越近。没有利益纠缠的“关系”,常常能够直击我们的内心,让我们心动、感动、激动,给生命带来丰富的感受,给灵魂带来震颤的丰盈。
在《血战钢锯岭》中,道哥不顾生命危险从战场上抢救出几十个自己的战友,这是没有利益纠结的战友之情,是基于信仰的坚定意志。这种关系连接,连天神都会感动。
同理,当一个老师教学生只是为了能够拿到工资、为了完成职业任务,对学生本身的健康成长不用心不关心,这样的老师和学生建立的关系是很淡然的,学生成长后一般也不会再想起这样的老师,或者去看望这样的老师。只有基于真正关爱,超越利益,带来生命喜悦的成长关系,才是真正有温度、具备生命意义的关系。
在人海中,我们认识的人有千千万万,但大部分人都是以利相交或者交往浅显的,所以不构成对于生命的实质性意义。但在我们生命中,一起相濡以沫成长的人、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一起为了理想和事业相聚的人、一起为了纯粹的爱相守的人,生命则必然充盈着一般意义上的依恋和温馨。
对于人的一生来说,为了利益而保留一些关系无可厚非,但让生命感动并且富有意义的,一定是非功利的关系。这些关系让我们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爱有恨。同学关系、父母子女关系、战友关系之所以深刻,是因为凸显了非功利的特征。
如果我们具备追求更高层次的灵性,也常常可以把功利关系,转化为非功利关系。那些真正把人民放在心上的公务员,那些真正把病人当亲人的医生,那些真正把学生当自己孩子的老师,都能够为生命创造别样的意义和深度。
所有人都在追求各种链接和关系的今天,所有人都号称微信的朋友圈有几千人的时代,我们可能最需要做的,不是去认识更多的人,而是让凉风吹一下自己,清理一下自己的关系,看看哪些关系给我们带来了生命的意义和深度,带来了生命的感动和难忘,哪些是无关紧要浪费生命的肤浅联系。清除一些肤浅的功利关系,也许能够让生命活得更加纯粹和灵动一些。
(注明:社交断舍离修炼,内容整理:本人,转自:新浪教育专栏,作者:俞敏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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