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份礼物

我就是那份礼物

11月8日是妈妈阴历生日，鹏飞又在外有饭局，而且不止一个。据说，兰州有个同学出差，找上门来了。我也管不了他了，反正有儿子陪着，没啥。

可就是宝儿得自己回来了，今天，他必须拿一个行李箱，背个大书包，扛上6楼……他在楼下按门铃的时候，我真心实意地问他：“要不要妈妈下来帮你拿？”

“不要了！妈妈！”他回答得很体贴，也令我很满意。小家伙刚考完试，心情似乎还不错。

可一进门，我发现他小脸有些苍白，就问道：“你很冷吗？”

“嗯嗯！妈妈我今天是乘摩的回来的，出租车很难等，我做了一件好事儿，那位叔叔很可怜，他没钱养两个孩子，我把钱全部给他了……”他想听到我的表扬，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20多年前的傻样，又遗传到了孩子身上呢？

“你给了他多少？”我尽量不显出阴恻恻的语气，别告诉我，30元。

“妈妈我给了32，他本来要40的，可我没有那么多。”他冻得在一个劲儿踢球，他说是热身。

“他没给你出租车的待遇，却还要高出30%的费用，他不可怜，我觉得我们更可怜。”事实上，我已经把善举那件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今想来，孩子是富豪，我是那路人甲……

“下回，你宁可乘公交也不能乘摩的，不安全不说，还冷，容易感冒，妈妈不放心，嗯？”我在扮演慈母，可我心里却反感那个企图用同情来欺骗我孩子的男人。

“妈妈，我们不要把人想太坏，他有两个孩子，孩子都补不起课，他是安徽人，在无锡举目无亲，很可怜的……”

“……”我很想说，孩子用我们的钱去做好事，你真的很善良。可是，我没说，因为，他善良是因为他从没有被伤害，这样的幸福感，我不想去破坏。

去看妈妈的路上，宝儿又向我得瑟：

“妈妈，我还教育了那位摩的叔叔，我让他对孩子要管严一点，不能让孩子看手机，否则，后面会很难管……”

“那你是不是就不该看手机，快把手机还给我……”我真的不介意展览一下我对他的鄙视。

“嘿嘿！我都16岁了，已经管不住了。妈妈！”宝儿感受到了我的“礼物”，觉得该转换一下话题：

“妈妈，我现在是学校的梅西，他们都这么说我。踢球的时候，没人敢上前来拦我，除了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

“霸气啊！”

“那是！他们知道即便是拦，也拦不住我，只有祈求我踢不进球……”

“这倒是个好主意！”

“…………”（此处省略一千字废话）

“妈妈，我觉得多读书，球员的素质也不一样。”宝儿的抛出的话题，我觉得不错，是我给他洗脑的好时机：

“对啊！就说那齐达内，德国人，素质就是不一样……”上次跟着他们看球星，似乎看了几眼，这齐达内虽然老了，头发少了点儿，可还是很帅的。

“妈妈，人家是法国人，怎么就给你改了国籍了？”我感觉身后的身子在抖……

“哦！对对对！我记错了！”我的老脸呢？怎么就记错了呢？就记得人家长相了，我以为孩子能对人家善良，对我也会仁慈吧？谁知这货来了一句：

“妈妈，你这一句跟人家说：中国足球怎么会输？不是还有姚明吗？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小家伙终于不准备憋着自己了。

好吧！好吧！我也笑了，笑得电动车龙头也跟着笑了，这一回，小家伙害怕了：

“妈妈！如果没笑够，我们停下来笑一会儿，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说，外婆生日，你的礼物呢？”我想，你不是能把钱全部掏给人家吗？外婆这里怎么做人呢？

“我，就是那份礼物呀？”他怎么就能说得出口呢？

“皮呢？你脸皮呢？这绝对不在遗传基因内，这绝对是基因突变！”

“妈妈，脸皮有用吗？哈哈……”

这孩子是疯了吧？今天是双十一吗？受刺激了？还是冻坏了？

交代一下事后，果真妈妈看到他，认可了他就是自己最好的礼物，只要在脸颊上亲一口，便乐得合不拢嘴……一句“长命百岁”就热泪盈眶，这个时候，我感觉我是她充话费送的，一点儿没错，就是这样！

我就是那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