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寓所,木槐就迫不及待地说:“那袁太太我看有问题,儿子死活一点都不在意,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英哲微微一笑:“你也看出来啦,袁太太有事瞒着我们,不过这倒不重要,现在倒要查一下这个袁洪江跟荆平远是不是有联系。”
英哲说罢,思索了一会,说道:“既然是梦,那有可能是见到过的东西,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荆平远不认识洪江,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过这个老头,我听说心理学中有一种潜意识,说的就是平时自己无法知觉到的事情因为受到了某种刺激,被深藏在心灵的深处,所以还是要好好打听一下这个荆平远的身世。”
于是他吩咐木槐到沪江日报去找荆平远。
木槐跑到沪江日报,一打听荆平远已经病了好几天。于是他问清了住处,寻了过去。
荆平远家住在闸北的一个窝棚里,此地鱼龙混杂,不过大多都是穷苦的百姓。
木槐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有些熟悉地欣喜。他根据报馆工头的地址找到了荆平远。
此时的荆平远已经给梦魇折磨地两天两夜没起来了,木槐见他双眼发黑,有气无力。
身旁还有一个女子在照顾,一边喂点烂菜粥,一边抹眼泪。木槐一问才知,原来这个女子是荆平远的姐姐荆喜翠。
看起来喜翠比平远大得多,约摸三十五六的样子,因为常年的劳作已呈老态。她以为木槐是平远的朋友,连忙让座。
平远一见木槐,仿佛看见一丝希望,他强撑着起身,要拉住木槐。
喜翠赶忙给他盖好被子,伤心地说:“早上请了个郎中,说是因为长期失眠,再加上这两天寒冷,所以有点风寒,已经开了方子,我先去熬药,麻烦先生替我照看下吧。”
木槐点点头,他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平远也心生感慨,几日不见,居然消瘦成这样,看来这个案子不破是不行了。
他把平远的手放到被子里,掖掖好,关切地说:“你这几天好好养病,梦的事情英先生已经在查了,你无需劳神。”
荆平远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我本来想问你一些情况的,看你这个样子就下次吧。”木槐对平远说。
没想到荆平远这时拉住了木槐的衣角,虚弱地说:“先……生,你有话还是现在问吧……我……”
木槐实在不忍,只好说:“英先生差我来看望你,也没什么事,你安心等我们消息吧。”
这时,荆平远的姐姐喜翠走了进来,她看木槐要走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家里地方太小,弟弟病得又重,要不过几天等他好一点你再来找他吧。”
木槐看了一眼喜翠,低头摸出几个铜板,这可是他自己的一点私房钱,想着救人要紧,他全都塞在喜翠的手里。
喜翠倒是没有料到,她一下子哭了出来。木槐见此情景倒有些着慌,连忙安慰道:“大姐,你别哭啊,我也就这点钱,帮不了大忙,给平远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吧。”
喜翠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眼,拉着木槐说:“我们姐俩命苦,难得遇到你这么个好人。谢谢。”
说完就给木槐跪下了,木槐哪受得了这番大礼,一股子豪气涌上心头,连忙把喜翠扶起来,说:“大姐,我跟平远也算是朋友吧,以后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能帮的一定尽力。”
木槐又抚慰了喜翠几句,正待起身,突然想起什么,他问道:“大姐,这地方就你们姐弟俩住吗?”
喜翠摇摇头,说道:“还有我丈夫,不过他在码头上扛活,要到夜里才会回来。”
“那你们的父母可还健在?”木槐又问道。
喜翠怔了一下,说道:“那个……已经不在了。”
“平远小时候经历过什么事情没有?”一听这话,喜翠有点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连说道:“没有,没有啊,平远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有什么事我能不知道啊。”
木槐见喜翠的神情有些慌张,顿觉奇怪,他故意问道:“可是,我常听平远说起什么老头叫洪江啊。”
一听这话,喜翠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有点警惕地看着木槐,说:“你别听平远瞎说,他老是有病,一生病就糊涂,你也见着了。”
之后,喜翠倒有点下逐客令了:“我说小兄弟,今天真的要谢谢你,大老远来看平远,等他身体好点了,我要他登门拜谢去。”
木槐听出话的意思,只得起身告辞。
木槐不愧是跟着英哲久了,行为处事也有点侦探的意思了,他并没有走远,而是悄悄躲在对面的巷口仔细观察喜翠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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