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球把水和毛巾拿来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回来得比兔姑娘想象的快了一点,兔姑娘知道,这是洛球经过训练,在速度和耐力上都有了进步,于是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兔姑娘接过洛球递过来的毛巾和水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洛球背上的“笨蛋”两个字擦去。她一边擦一边说:“洛球,你要记住你今天受到的侮辱,你要把你的尊严在赛场上挣回来!”
“哦。”
“你说话怎么老是软绵绵的?我最看不惯你这样子,说话一点底气也没有。说,你是不是没信心了?”
“兔姑娘,你真的对我有信心吗?以前我看迅豹都是在画像上看的,感觉不真切。我这次亲眼看见迅豹,才知道他的四条腿多么强健有力,他的身姿多敏捷!我没看见他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实力,他比你快得多,可我呢?奋力地跑半天,你还是一抬腿就能踢到我。”
兔姑娘斜着眼睛,剜了洛球一眼,一字一顿地说:“所以?”
“所以,我……”洛球被兔姑娘的眼神顶得低下了头,“我,我觉得……兔姑娘,比赛时间是秋叶落尽的那一天正午,你看,现在很多树的叶子已经掉光,剩下的树也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叶子了。用不了几天比赛就要开始了,我现在是有进步,可是这样每天只进步一点点,根本来不及嘛。”
兔姑娘一把揪住洛球的脸:“你的废话说够了没有?你还是不是那只怀揣梦想的蜗牛?”
“我……我只有梦想,这够吗?”
“当然不够,还要训练才行!你不是觉得自己的进步太小吗?那就加大力度,每天的训练时间增加两个小时!”
洛球的脸像个苦瓜:“啊?”
“跑!”
洛球不敢多说,只好往前一探头,又开始奔跑。
“不行,再快点!再快点!”
洛球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那臃肿腹足上,尽可能快地往前蠕动着。
兔姑娘说:“对,就这样练。这次训练时间要延长,等到太阳转到我的兔子洞后边去的时候,你才可以停下来!”
“啊?兔姑娘,那会把我累死的。”洛球抱怨着,速度却不敢慢下来。
“这点时间就怕累了?你知道长跑比赛你要跑多长时间吗?练!”
“哦。”洛球极不情愿地回答。
兔姑娘往东边走去,背对着洛球说:“我有点事要去办,你自己练,不许偷懒!”
“兔姑娘,你干什么去?”洛球跑着问。
“迅豹侮辱你,我要到他家去一趟,教训教训他。”兔姑娘头也不回地说。
“等等!兔姑娘,算了吧!”
“不行!”兔姑娘越走越远,洛球快要追不上了。
“兔姑娘,快回来!”洛球喊着,兔姑娘已经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洛球不明白,迅豹是往西走的,兔姑娘要教训迅豹,为什么要往东去?
这时兔姑娘走在路上,她的心里在想:迅豹向来只在森林东部活动,他今天往西走,究竟要去干什么?哼,管他呢,趁他不在家,我要去给他搞点破坏。
兔姑娘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洛球没有办法,只好由她去。他不愿违抗兔姑娘的命令,太阳还没有转到兔子洞的后边,他奔跑的脚步一刻也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是洛球跑得头晕眼花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好用功呀。”这是小黑的声音。
洛球看了他一眼,可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打招呼了。
小黑接着说:“也难怪你这么听兔姑娘的话。兔姑娘对你真是不错呢,给你当免费教练,你受了欺负,她还去替你报仇。”
洛球口干舌燥,说不出话,但他在心里由衷地感激兔姑娘。可是,他还觉得,自己这么愿意听兔姑娘的话,并不是因为感激。他只是希望兔姑娘高兴,他早就发现,每当看到兔姑娘高兴,他的心里也会乐开花。
现在,训练虽累,可是想到了兔姑娘的笑容,洛球的嘴角也略微有些上扬。小黑说:“洛球,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就早点向她表白吧。”
洛球一惊:“什么?”为了说这句话,洛球不得不停下脚步喘了几口粗气。说完话,他发现自己的脚步停下来了,又赶紧蠕动腹足继续跑了起来。
“好啦,别跑了,你看看,太阳已经转到兔子洞后边去了。”
洛球这才停了下来,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休息。等他把气喘匀,才趴着问小黑:“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表白?”
“洛球,你就承认了吧,你喜欢兔姑娘。”
“瞎说,我没有。”
“你想好了再说。”
洛球回想着自己与兔姑娘之间的一幕幕。在老非餐馆里的第一次见面,洛球失意的那个深夜兔姑娘给他唱的那首歌,坐在兔姑娘背上为了梦想离家出走的那个夜晚……他这才发现,自从他认识了兔姑娘,兔姑娘那矮小、清瘦、洁白的身影,始终盘旋在他的世界里,不是在眼前,就是在脑海中。
小黑笑着说:“你看看你,一想到兔姑娘,又傻笑起来了吧。”
洛球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又上扬起来了。
小黑说:“我早就在观察你,以前不了解你,所以你问关于兔姑娘的事我不愿告诉你。现在我觉得,你这朋友不错,兔姑娘和你在一起会幸福的。所以我决定,帮帮你这只死心眼的蜗牛。”
洛球说:“你打算怎么帮我?”
小黑摆出一副大师的架子:“女孩子嘛,都喜欢浪漫。你要搞点与众不同的仪式,创造一个浪漫的氛围,然后把你的爱告诉她。你想想该怎么办吧,我可以发动我的蚂蚁伙伴们给你帮忙。”
“啊?把我的……爱?告诉她?这怎么说得出口啊?”
“说不出口的,才是最高贵的爱。越是说不出口,越是要大声告诉她。错过了,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不行不行,我不敢。”
“很难吗?”
“很难,我做不到。”
“比跑赢迅豹还难吗?”
洛球不说话了。小黑接着说:“你这样的胆小鬼,难怪餐馆里那么多人嘲笑你。你被嘲笑不是因为你慢,而是因为你懦弱。勇敢点,霸道点!”
洛球陷入了沉思。许久,他猛然抬起头来,说:“我有个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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