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桥长篇小说《食色记》,是作者呕心沥血十年创作的近百万字的长篇世间红尘游记,是一部用诗歌语言写就的散文体,也是一部游记体。小说主要写的是最平常的人性,写的是灿烂的中华文化,先后在简书、头条、知乎连载。
《食色记》有声作品,由这有声工作室制作,主播团队阵容强大,正在喜马拉雅热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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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微姐录入办公室报纸寄赠名单,并向她约诗稿。
好久,才收到微姐来信。原来,她好不容易才“挤”出时间给我写来这封信。微姐所在的单位收编省管,需要弄清单位的债权、债务和定编、定员问题,单位一直在加班。
微姐挂号信里寄来诗稿《红枫》----
秋天,如约而至
你帽檐上绣着的一朵红枫
在天空中片片挥舞
这些暖色的爱情
让冬天羞涩地躲避着
我站在高高的山冈之上
眼眸里激情燃烧
清冷的山坡和山外的海面开始燃烧
置身于铜一般冰冷的世界
而那顶帽子
正飞翔在冰冷的峡谷里
遥远的寂寞与忧伤
一片轻烟涌起的晨曦里
帽檐上的红枫悄然隐去
诗稿里夹寄一枚红枫和一枚玉质平安如意扣,信尾附十六个字:
“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我回信言:“见玉如见人。”
微姐信笺中怨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我来说,婚姻与爱情无关,只是一种责任。我的心灵世界仍是一张白纸,可以画出世间最美丽的图画。我只需要一份虚幻的爱情,哪怕你只是违心的骗一骗我,我也愿意为之赴汤蹈火……如果爱情离我而去,我的心也将死去,如秋天枯萎之花朵……庐山一面之缘,使我终身难忘,真要感谢上苍,给你我这样一个机缘,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从字里行间读出,微姐并不甘心听从于命运的嘲弄,时不时会涌起一股不甘顺受之情以及无力改变现实世界的无奈。微姐说,我有一个爱情的梦,五彩的、梦幻的,就像一枚热气球,却经不起一根小小的针刺。
我把登有微姐诗歌的报纸寄给她,附信写道:“……你曾寄来那枚红枫,仍留有你淡淡体香,每当我凝视这枚红枫,房间里便洋溢着明媚的阳光和你迷人的笑容。叶芝言: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脸上岁月的留痕。听你在红光闪耀的炉旁,凄然轻诉那爱情的消逝……”
微姐回信道:“……我少女时代崇拜琼瑶,对她小说里的至死不渝感到迷恋,现在,我的心如无根之浮萍。我要你告诉我,再对我承诺一次,你仍如当年庐山上一样爱我,虽然,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这个权利。”
我去信道:“……爱情并不是整天在一起三斤萝卜二斤菜,爱情是浪漫的……我要把你宠坏,让你人生的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一样美丽,让你的画笔画出一片蔚蓝的大海,画出海滩上相互依偎的我们,眼睛里春暖花开……爱情许是海面上叹息吹起的一阵烟云,尽管忧郁,却很美丽……不管时光如何变迁,我承诺:我如当年庐山上一样爱你!”
微姐来信道:“我看到你的承诺,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吻着照片上的你,我有一种触电的感觉……这一刻起,我又把我和远方的你紧紧连接在一起,你的每一个电话、每一封信,都让我对生活重新充满勇气和冀望……没有你的出现,我的一生只能算作是一种应付,平淡无奇,没有激情,而现在的我,拥有着一份感动天地的爱情,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酗酒抽烟,不要迷失在灯红酒绿都市里,就算是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好吗?!......总在幻想,有一天,我们仍能徜徉在星星闪耀的山顶之颠......”
我的信笺每次寄往宁都,微姐总会把信笺小心翼翼锁在办公桌抽屉里。我知道,微姐现实生活越如意,精神世界就越不满足!从她的字里行间,我能感觉到。她这样写道:“庐山短暂的相聚换来的是刻骨铭心的爱情,而临别的滋味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我想这痛苦过后,应该是永无尽期的相思和牵挂,是心甘情愿的自我折磨。”
他很体贴,把她照顾得很好。我知道,她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一份体贴,是一份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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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黄局长破天荒来报社视察,把上上下下忙得够呛。徐广骈唯唯诺诺的,跟在屁后,大气不敢出。倒是张小纤大大方方的,像个礼仪小姐,也像个导游,前前后后引导着,打笑逗趣的,一点也不怯场,把黄局长逗弄得喜笑颜开。
我和高曼感叹道:“佩服张小纤,上过台面的人,换我不行,超过五个人说话就哆嗦,山凹子里长的那山榴红--不上台盘。”
高曼笑道:“你当然不如她,张小纤做车模时候,市领导经常剪彩的,说不定私下还常常约一起吃个饭喝个茶的,也未为可定!”
我笑道:“你这前半句话是逻辑,后半句话是推理。”
这张小《人民日报》,黄局长一直占据头版头条。徐广骈官场上混,深谙县官不如现管道理,讲话稿、单位简讯凡此等等,只要涉及黄局长,没得商量,一概发头条。局里芝麻大事情,徐广骈都屁大添风、上纲上线、涂脂抹粉,硬给琢摩出重要意义来。
黄局被拍得得味,党委会上狠夸报社成立以来,文艺搭台经贸唱戏,取得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请党委班子研究,研究报市委组织部,把徐广骈提拔为副处。一把手说话定了调,大家心里有数,一致举手同意通过。文艺报社虽然没有名正言顺地与各处室平起平坐,但徐广骈级别却和各处室负责人平起平坐,这也算是他家祖坟上烧了高香。
一次应酬,我给客户介绍道:“这是文艺报老总徐广骈,副处级。”
徐广骈当场纠正道:“我是副处职,不是副处级。”
原来在办公室,上面始终有姚主任压着,憋气十余年,这回总算是出了口鸟气。现在,徐广骈是局长面前红人,老虎屁股后面狐狸,惹不得摸不得。局里走廊楼道里同事照面,大家相待态度、眼神完全以不同以前,满是尊敬和恭敬。
这年头,机关只认两样东西:钱和权!
这日里头,高曼笑道:“黄局有应酬,从不喊徐广骈,报社有筵席,徐广骈请,黄局也不会来。最近黄局礼贤下士,报社大小活动,不仅到现场捧场,晚上有个酒席什么的,也屈尊参加。”
“那证明大家说的没错,徐广骈把领导给俘虏了。”
高曼神秘兮兮地附耳笑道:“非也!有人看见,在KTV包间角落里,黄局喝多了,把手伸到张小纤裙子里去。还有一次,两人唱歌唱洗手间里去,半小时没出来,在场几人权当没看见。”
我道:“男欢女爱很正常。”
高曼啐道:“正常个球呀,有人说,张小纤家里有个男朋友,并没有断,这边,和一个房地产公司老总还暧昧着呢!”
我玩笑道:“厉害,这是要一桃杀三士呀!”
高曼道:“能船踩三只船,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驾驭的,这张小纤可不是一般人,刚来报社时候,把徐广骈迷得神魂出窍的。”
高曼知我口风紧,和我说悄悄话没有泄露之虞,平时,爱和我八卦。她有个优点,虽然大嘴巴,并不是见什么人都大嘴巴,是有选择性的。这说明,她是有底线的人!
正说着话,郑抱负来副刊部,道:“徐总让你去局里找黄局,黄局吩咐让你写篇专访。”
前几日,市公安局政治部邀请去蛇口采访粤港澳三地罪犯交接仪式,李斐手里有重要采访,分身乏术,而采访部其他人又不堪重用,徐广骈只好让我临时顶上。结果采写的稿件有广度有深度有角度,见报后广受好评。最近局里有采访,徐广骈时常指派我去。
办公室姚主任见我过来,问道:“何事?”
我道:“徐总派我来,说黄局让写篇专访。”
姚主任去隔壁,回来道:“黄局正打电话,你稍等。”
姚主任坐那看报纸,茶水喝得有滋有味,显然没把我这文艺报副刊部副主任放在眼里,文件柜上明明有纸杯,也没有给我倒杯水意思。
我坐那正发憷,姚主任手里抖得报纸“刷刷”响道:“局里到处传徐广骈和广告部张小纤在一起,有没有这回事情?”
我谨慎道:“我刚来不久,真不知道!”
姚主任“嗯”了一声,道:“徐广骈小人得志,以前在我手下,要不是我竭力推荐他当副主任,哪有他今天,你看他现在,刚提了个副处,愈发飞扬跋扈,见我这老上级,眼睛望着天,爱理不理的。”
机关里都是智斗,口蜜腹剑的,这当面直哙、不秀冕的腌臜人,在我看来还蛮少见。
姚主任和徐广骈本就关系不好,现在都副处,冤家路窄,一个起跑线上,仕途之路上必然成为竞争对手,背地正较着劲呢!显然,姚主任在竞争中已处于下风,这让他有点失心风,所以,说起徐广骈明显气不打一处来。
报社日子好过,日进斗金。徐广骈私留起小金库,局党委班子看在眼里,心照不宣。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点破,尤其几位没有签字权的副局长,出国、买衣服、请吃饭、给情人买个戒指、私家车加个油呀等等,凡吃喝拉撒、乱七八糟费用,都需要有个渠道出账。
徐广骈心里操着娘,脸上却堆着笑,知道这帮大爷一个也不能得罪。他小九九打得“啪嗒啪嗒”响,心忖:“等老子把报纸做大,上面收编,或有财团并购或上市,到时候,老子拍拍屁股就走人!”
黄局见我,给了市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号码,说约好写篇专访,谈全市“扫黄打黑”成果,让我马上赶过去。我私底下规谏徐广骈,看来有了效果。我建议徐总,报纸要高屋建瓴,触角深入全市文化条线,不要只盯着局领导,要扩大报纸影响力,走出去,不要做井底之蛙,只看见自己头顶上一块天,只看见屁股下一块地,把格局做大了,把报纸影响力做大,你自然在局党委班子成员眼里更有份量。徐广骈狠狠眨了几下眼,深以为然,让我写个报道计划。
我越俎代庖,给采访部写了个市领导专访方案。显然,黄局看过,特别圈阅了几个四套班子领导,说时不我待,加紧时间一个一个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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