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我有了正式的员工。直到这时,我的老板身份才被明显地显现出来。我在心里千千万万次地感激着杨科长,是杨科长给我找了房子,又是杨科长,在我扩大规模的关键一步上,不辞劳苦的,通过他们的邻居的一个小姨子的妹妹,给我找到了符合本店条件的售货员。
我已准备携杨科长同赴东方大酒店,在他为我找到了售货店员后,已明确表示,他对五粮液产生了极大的品尝兴趣。
我的雇员叫青青,这名字听了,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喝冰镇汽水的感觉,青青基本上符合当初我跟杨科长提出的三项标准:一,披肩发,脸部各重要部位,都成比例。二,善于笑,并善于温柔。三,身高在1米6以上,这主要是考虑到,从货架上取货不至于搬凳子。
上班第一天,我便将本店的服务宗旨和几条并不复杂的规章制度,向青青简明扼要地传达了一下。
青青说其实老板,我也许大概或许差不多干不长,因为如果我干得不来劲,我会立刻拍拍屁股走人的。
痛快痛快,本老板就是喜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这种真诚与豪放。不过,你应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你要认清形势才是。我边说边笑,我发现青青的头发,既黑又亮,还那么长,从外观上来看,青青基本上属于漂亮的那种女孩。
青青冲我笑笑。那种笑,让我想到了为美的空调做广告的巩俐小姐的一笑。我忽然有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我问青青,在来之前,曾在哪里发财?他回答在天堂歌舞厅。
能讲讲你离开那里的原因吗?我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我的这位雇员的历史。
我常常受到伤害的,或者明确的说,是人身的骚扰。一些贵族子弟,大款少爷们,常晃着钞票,要搜寻我的上半身,为此,我常给他们颜色看,时间一长,影响了天堂歌舞厅的收入,老板也便回应性的给我颜色看,后来,我跟老板吵了嘴。我骂他是资本家,是黄世仁,是大流氓,第二天,自然是被理所当然的炒了鱿鱼。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和地不会合二为一的,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
我说,现代文明,其实是一种很糟糕的东西,物质生活的崛起,正在导致人们精神上的滑坡。
青青点头称是。
有时候,我觉得人确实挺怪,每个人都吃过点苦头,出过点洋笑,倒过点小霉,我是这样的人,青青也是这样的人,有时,我忍不住要问她的纯洁度,因为他毕竟在歌舞厅干过服务员,但考虑这会伤害他的自尊心,并会影响到我们上下级的关系,只好就此作罢。
青青来后不久,那为我四处奔波忙碌着婚姻大事的妈妈,不知什么原因病倒了。我建议青青来一次礼节上的探望,说不定到后来她会成为青青的婆婆呢
但青青说,我是来当售货员的,除了售货之外,你可能没有其他管制我的权利了。
你就不怕被辞退,我说。
我已说过,在天堂歌舞厅我就曾说过,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
我只好一个人回家,见到躺在床上的妈妈,我还没有开口,她便说,这人没啥也别没钱,有啥也别有病。
我说妈您在病中还这么幽默,这钱多钱少都是病,您没穿过鞋子吗?鞋子大了拖拉容易绊倒,小了挤脚,最好是大小适合自己的脚,对钱这个问题,也同理可证。
妈妈骂我不可救药,说我一定是患了轻型的精神分裂症。
看着有点虚弱的妈妈,我要请医生,但他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说自己没什么大病,扛几天就会好的,请什么医生?请医生又要花钱。
中国当代的葛朗台,我在心里暗暗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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