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春节假结束,回来上班后的前两个星期,几乎每天晚上都有雪或者雨夹雪,一场接一场,没完没了,气温也一直在零下一度到三四度之间徘徊,远山顶上的雪与天相连,分不清山顶和天的界线,园中的树沉在冬意里,玉兰和海棠,满树白色和红色的蓓蕾,却始终不肯绽开。
今天终于放晴了,天空瓦蓝,微云淡抹长空,阳光灿烂温煦。远山还看不见绿意,灌木丛是黛色的。经年雨水冲刷出的沟壑,在炽热的阳光下呈现出灰白色,像一道道伤痕,无言地诉说着大自然的喜怒无常和雷霆万钧。
午饭后与琼一起,顶着强烈的紫外线在园子里游逛消食,惊讶地发现,车库旁两株玉兰花绽开了明媚的笑靥,盛开的白色花瓣像鸽子一般在风里扑腾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九霄。后勤楼旁边的海棠也裂开胭红的唇瓣,笑意嫣然,在柔暖的春风里摇曳生姿。
我们看到大门边那棵樱桃树开花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逛了出去。大门外是213国道,紧靠国道外侧,有一片樱桃树林。在我们尚不知觉间,樱桃花已经开得热热闹闹,乳白带点淡粉色的花朵,如云似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娇媚动人。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尽情地展示着春天的魅力。走在樱桃树下,偶尔一阵大风吹过,雪色的花瓣雨飘飘洒洒,飞扬着缤纷而下,落在头上、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
阿琼说:“早些年,每到樱桃开花的时节,我们会邀约着跑出来拍照,现在却连樱桃花是好久开的都不知道了。难道真的是人老了看不到身边的美景啦?”我说:“只要心不老,就永远年轻。我们今天不就出来看花了么?”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穿过樱桃树林。远处地里有几个农人在劳作,前面是挥舞着镰刀割杂草的,她们将割下来的杂草捆成一把一把的,扔到地坎边;她们的后面,是拿着锄头整地和挖窝子的。靠近河堤处有一个撮箕,里面装着几把青绿色的菜苗,一个穿长衫子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把菜苗,往挖好的窝子里分发,穿黑色卫衣的青年妇人,跟在后面一路栽过去。树林的最外侧,是奔腾的岷江河,春天的河水,碧绿澄澈,温婉迤逦流向远方。
回到园子里,李子树和甜樱桃树还光秃秃的,黑色的芽孢满枝丫,树干隐约一层青色。一群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小鸟,熟门熟路地落在光秃秃的枝丫上,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好像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寂静的园子里热闹起来。金灿灿的阳光下,小鸟们漂亮的羽毛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我们就这样直直地、猝不及防地撞进春天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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