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某个周末,去孔庙看公母银杏。这两棵古老的银杏,像一对老夫妻,一左一右,相对而立,佑护院庭:“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在中庭休息时,偶遇集柳碑亭。孔庙也来过几次,每次匆匆看完银杏就走人,这一次细细研读碑帖时,不禁被深深吸引,只觉得它好,倘若要说的它的好,却又说不出。神往之际,用手一笔一划顺着碑帖字的凹槽游走,长横短画,一撇一捺,皆有深意。每一个字既端庄又秀丽,每一笔画的处理都自然舒畅。
直到夕阳的余晖慢慢沉到高大的银杏树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回来很是叹息,这么好的书法,为什么现在才发现?特别适合中小学练习的字体,为什么不去做推广,让更多的人知道、认识并研习它的美?
“有啊,《明拓琅邪集柳碑》去年12月刚刚出版,适合喜欢柳书的人收藏临摹。”纯属巧合,主编王钧生恰恰看到我写的旅行随记,一句话让我有机会对集柳碑背后的故事有了更多认识。

翻开《明拓琅邪集柳碑》卷一,原来“集柳碑”记载的是沂州普照禅寺的兴建过程。本寺历史渊源,始建于西晋末年,王羲之七岁随叔父南迁,王氏家族的故宅就被作为寺院留用。金皇统四年也就是1144年,主持觉海对寺院进行了大规模的修葺扩建。一开始大多数人抱着观望的态度看其自败,没想到,觉海禅师坚持并完成了这一事业。并邀请仲汝尚写了《沂州普照禅寺兴造记》来记录这件事。觉海禅师对柳书极为推崇,但是柳公权已经是前世之人,不可能再来书写这篇文章,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搜集用柳公权的字,集成这篇文章,刻到碑上。相传为了求取碑上欠缺的字,觉海禅师不惜花费重金购买,留下“一字千金”的美谈。
这就是集柳碑的来历,因为碑文开头有“琅邪”二字,又称《琅邪碑》是著名集柳碑,与陕西的《玄秘塔碑》齐名,并称“东柳”“西柳”。
可惜此碑在清康熙年间郯城大地震时,寺院倾倒,石碑碎成数块。以后所见皆为拓本复刻,孔庙与羲之故居皆有一块。原残碑收藏于临沂市博物馆。
是谁说“有的人把名字刻入石头,想“不朽””看来也非易事,倒是站在不远处的两棵银杏历经风吹雨打屹立千年。还有集柳碑背后的故事,感人肺腑,流传千古。
受主编王钧生委托,写一写《明拓琅邪集柳碑》,作为一个文字爱好者难堪其任,作为一个书法门外汉更是诚惶诚恐,作为书法爱好者的枕边书,这套书有着极高的收藏价值,既收入了“东柳”《琅邪碑》卷一卷二,又收入了“西柳”《玄秘塔碑》,编者将碑文原字拓印,收入原文且加以标点注释,这极大地方便读者了解书法渊源。
慢慢翻完三本书,想到柳公权幼时即嗜学,十二岁能辞赋,书法初学王羲之,后精研欧阳询、颜真卿,五十岁以前的作品还能看出钟繇褚遂良等名家的书体笔法,六十岁之后,柳体“蹲锋与铺毫之间显示瘦 硬劲挺之线条” ,形成 “柳骨 ”之风,与“颜筋”齐名。
活到老,学到老,只有真正的践行者,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勤”字当头,王羲之柳公权“勤书法”,觉海禅师“勤功业”,天下事唯“勤”可解“万难”,更感谢本书编者“勤研读”,使我们在方寸之间,即可了解更多故事,增长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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