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老人的冰火人生

文/玥伶

民国是女性开始在文学领域，芳华盛放的特殊时期，她是民国十大才女之一，是跨越清朝、民国、新中国的世纪老人。

世纪老人的冰火人生

她的文字，是一盏温暖的"小桔灯”，陪伴着一代代“小读者”的成长，她就是我们都熟悉的“冰心奶奶”。

冰心，原名谢婉莹，笔名“冰心”，取源于王昌龄诗词“一片冰心在玉壶”，蕴意为纯洁本心，清廉正直。

1900年10月5日，谢婉莹出生在福州一个新旧思想并存的家庭。

父亲谢葆璋是爱国海军将领，他参加过甲午战争，任过国民政府的海军司令官，在烟台创办过海军学校并亲任校长。随着父亲工作的不断调动，一家人也随之四方迁徙。

虽是如此，小婉莹依然受到良好的教育。4岁就随着私塾先生接触中国古典文学，7岁已读过《三国演义》《水浒传》等名著。

随着知识的提升与年龄增长，她开始接触到泰戈尔、狄更斯等外国著名作家的优秀作品，其中印度作家泰戈尔的《飞鸟集》，对她的影响非常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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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业之余，她喜欢到父亲军营中，伴随着海浪、军舰、甲板，她度过了骑马射剑、男装扮身的少年时期。

大海的广阔陶冶了她的胸怀，而中华民族被列强欺凌的屈辱历史，以及父亲与军营的熏陶，更激发了她内心深处强烈的爱国情怀。

这段特殊的少年生活，也形成了谢婉莹独特的性格。她拥有古典与现代相糅合的思想，用传统柔美之心守护着新女性的进取精神。即便后来声名远播，她不像民国才女们一样热衷交际，也不像闺秀名媛般爱精妆细描。

谢婉莹是谢家第一个正式进入学校读书的女孩，她一直品学兼优，18岁时考入协和大学女子预科班，她当时的志愿是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随着新文化运动的兴起和五四运动的爆发，谢婉莹内心深处的爱国情怀被激发，她全身心地投入时代潮流，把自己的命运和民族的振兴紧密地联结起来。

她被推选为学生会文书，参加北京女学界联合会的宣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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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国运动的激荡下，她于1919年8月在《晨报》上，发表第一篇散文《二十一日听审的感想》，及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并第一次使用“冰心”这个笔名。

由于作品直接涉及到重大社会问题，很快并产生了强烈影响。

随后她又写了一系列“问题小说”，《斯文人独憔悴》《秋风秋雨愁煞人》《去国》等，来反应：封建家庭对人性的摧残、新旧思想的冲突、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的痛苦。

其间，协和女子大学并入燕京大学，冰心加入了当时著名的文学研究会。

她的创作源源不断，其中小说《超人》、诗集《繁星》《春水》，都引起强烈反响，并推动了新诗初期“小诗”的写作潮流。

20岁出头的冰心，以独有的文风，成为名满中国文坛的女作家。

她的通讯散文《寄小读者》，是中国儿童文学的奠基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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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3年，冰心以优异的成绩，取得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奖学金。

在去美国的邮轮上，冰心与同船去美国留学的吴文藻相识。

随着一封封书信往来，他们相互的了解不断加深，25岁那年，两人相爱了。

获得硕士学位后，冰心回国从事教育工作，吴文藻则留在美国继续攻读博士学位。

他们依然用书信，互吐相思情愫、寄托家国情怀。这一封封的书信，被俩人不约而同地珍藏了下来，陪伴着他们以后的人生。就算他们年华垂暮，也依然回味着年少欢喜与一生相沫，这份最纯洁的爱情，成为俩人最珍视的财富。

29岁时，冰心与学成归国的吴文藻，在燕京大学临湖轩举行婚礼，他们在当时应该算是晚婚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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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新思想的影响，民国青年对传统文化很排斥，社会充满着燥动与烦杂。

文坛上处于领军地位的冰心，在民国时期是个异类，被当时文学活跃青年普遍排斥。

才女苏青评论她:“读冰心的文字，以为她很美貌，看了照片发现她长相难看，对比她文字中的女性柔美，觉得她很虚伪，完全看不下去。”

苏青无稽地指责她虚伪，张爱玲明确地站到了苏青一队。

张爱玲与冰心相斥，是因为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冰心对人性的体悟是真、善、美，在她笔下：“爱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

而张爱玲眼中的人性是自私贪婪的，她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长满了虱子。”

她们因成长环境和感观差异，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性格与三观，张爱玲不理解冰心，高傲地对她给予不屑与鄙视。

夏虫不能语冰，她们本就是活在两极心境的人。

林徽因与冰心在美国时，因双方男友是室友，她们的关系比较和谐，曾一同出游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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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才貌双佳的林徽因与多名男性来往密切，在家庭沙龙中被众星棒月。这让把爱情看得很神圣的冰心十分看不惯，她的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就是暗讽这一风气。

虽然当时办家庭沙龙的人不少，林徽因还是对号入座，直接送了冰心一罐山西老醋，以反讥她的“嫉妒之心”。

后来，徐志摩和陆小曼大吵一架后，在去参加林徽因的演讲途中意外身亡。

冰心说:“志摩是蝴蝶，不是蜜蜂，女人的好处没得着，坏处就使他牺牲了。”

冰心的两次嘲讽，让一向好强的林徽因大为恼怒，林徽因在给朋友写信提到冰心时，把冰心的名字翻译成Ice Heart（冰冷的心），俩人从此交恶。

即使后来同时避难到昆明，两家相距不远也从不往来。

当时的很多活跃男性，对冰心的评价也颇有微词，说她高冷，与笔下温暖的文字相悖。其实这主要原因有两个:冰心长相平平，不如别的才女赏心悦目；她对待感情比较传统，刻意与活跃男性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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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相由心生，三十岁前的容貌是父母给的，自己须对三十岁后的容貌负责。

虽然苦难不断、岁月流逝，冰心却沉淀出恬静优雅之美，这种更高层次的美，让人不由心生赞叹。

无论时事如何变迁，工作之余，冰心一生都笔耕不辍。不管是逃难的狼烟岁月里，还是80岁时患脑血栓、骨折，亦或九旬高龄，冰心依然佳作不断，获奖颇多。

《空巢》《远来的和尚》《伏枥杂记》等作品都是她晚年所著。

冰心作品多以母爱、童心、自然、人生感悟为核心，其内容丰富，创作风格独特，她细致的观察，纯情、隽永的笔触，不仅具有爱的哲学，也透露着对时事的微讽，形成了独具一格的“冰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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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用一个世纪的热情，坚持初心谱写出最美的生命之歌。她始终如一地用创作，来表达她对祖国、对人民深沉的爱，病痛和沧桑都不能令她放下勤耕之笔，唯有内心的极度疼痛才是硬伤。

冰心一直想写一部讲述甲午战争的巨著，而每次提笔，那些牺牲的将士英魂就撕扯得她痛哭不止。

94岁时，她下决心全力去完成，但她一握起笔就禁不住老泪纵横，哭得完全无法下笔，唯有满纸热泪斑驳。

这无数次偷偷起稿的血泪心著，终是没能完成，成了老人一生未了的夙愿。

国民政府败退后，很多人看形势对己不利就移居。而被派遣驻日本工作的冰心夫妇，却冒着生命危险，克服重重阻碍摆脱国民政府，并且拒绝了美国耶鲁大学的高薪聘请，回到日思夜想的祖国怀抱。

文化大革命中，他们也受到摧磨，但无论是遭受生活困苦，还是被不公正地对待，他们依然坦荡面对一切，哪里需要他们，他们就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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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最关注的永远是:祖国的进步和人民生活的提高。她常常把稿费捐给需要的群体，她还捐出自己珍藏的大量书籍、手稿、字画，并成立了“冰心文库”。

冰心作为民间的外交使者，她一生的足迹遍布全球，把中国的文学、思想及友好情谊带到世界各地。

1999年2月28日，冰心在北京医院逝世，享年99岁。被人称为“世纪老人”。

然而，这位一生严以律己的已故爱国前辈，她的孙子因为不满父亲的离婚问题，居然到冰心夫妇墓碑上胡乱涂鸦:“教子无方，枉为人表”，实在是荒唐之极。

在我们为冰心奶奶鸣不平之时，如果泉下有知，参透世事的她，估计只会云谈风轻地说:“我一生无愧于心！若是子孙后人有何不如意，抱歉，我曾是平凡人，现在也不是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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