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大概的数了一下手里的钞票，阿窕翻了个白眼。
“你们好歹，也都是穿官衣，吃皇粮的。”她拿手点着面前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好意思拿这点儿钱？”说好了今天包场子，就这几个人过来喝酒。阿窕做好了请客的准备，但这些人坚持要给钱。给的不多不少，正好是阿窕每晚的平均收入。
马龙抿嘴乐，王皓不出声，陈玘一脸不服，许昕方博这俩嘴快的，张嘴就怼，“怎么了？”
“这还少？”
“出门撸串能吃一桌子。”他俩说完还击了个掌，阿窕白眼从左翻到右，眼珠子差点儿没从眼眶里飞出来。
“差多少我补给你。”张继科端着酒杯笑，“怎么这么小气？”
“大概是要攒嫁妆吧。”马龙拿过雪克壶试着调酒，“上周我过来，看见个小帅……”
阿窕冲上去捂住马龙的嘴，“你不许说！”
马龙手松不开，只能往后躲。可阿窕一只手捂着他嘴，另一只手勾着马龙的脖子，任凭马龙怎么扭，就是挣不开身。阿窕一向是泼辣的，马龙越是躲，她就越往马龙身上贴。
一屋子人都看热闹，连张继科都没上手帮忙。
“好了好了。”角落里的周雨走上来，食指用力戳着阿窕的腋下，“不带你这么占便宜的。”
“哎呦。”阿窕松开马龙，直接往周雨怀里倒，“不让我占你嫂子便宜，那就你了。”别以为她猜不出来，把钱数算这么准的，绝对是周雨。
周雨双手往后一背，阿窕倒过来他就侧过身用肩膀接着。
“我跟你说，阿窕姐。”周雨笑嘻嘻的，“你现在随便闹，等你结婚那天，有我报复回来的时候。”
阿窕红了脸，站直身子双手叉腰，“喝什么酒，报名儿！”
“最不该！”马龙拧着张继科腰上软肉。
张继科呲牙咧嘴的，点了黑色莫吉托。
王皓陈玘都是第一次来，在阿窕的推荐下，每人点了杯波斯猫。
许昕舔舔嘴角，趁着方博犹豫的时候，张嘴就来了一句，“那个，今夜不回家，我俩都喝这个。”
“你那意图，还能再明显点儿吗？”阿窕走回吧台调酒，“干脆我给你调个性爱沙滩外加一杯高潮得了。”
许昕是真不知道鸡尾酒还有这么赤裸裸的名字，他一脸跃跃欲试，被方博踩了一脚。
“你要脸不？”方博锤他一拳，“这名儿一听就不是正经人喝的。”
在场唯一喝过不正经酒的马龙有点儿尴尬，他看了一眼阿窕，看阿窕没有戳破他的意思，自己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半步。
张继科单臂圈住马龙，下巴垫在他人肩头，语气笃定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了。”
“昂~”
马龙本能的想否认，又想起张继科这个心理高手，一定已经看破了他刚才的细微表情和举动。
“继科儿。”
“嗯？”
“你分析一下我现在想做什么？”
张继科眉毛上挑，人快速的向左侧移动。
马龙转身就是一脚侧踢，准准的踹到了张继科大腿上。
“还分析不？”
马龙抱着肩膀问。
“不了。”
张继科揉着大腿摇头。
盐龙上线，藏獒秒怂。
王皓跟陈玘碰了个杯，庆祝一下张继科这个活驴一样的性子，总算有人能制住了。
“是不是少了个人？”波斯猫入口甜丝丝的，陈玘两口就把杯子里酒喝了个干净。
“没吧。”王皓摇头。
他带着科子大博儿小雨从部队出来换了便装就直奔酒吧，现在都在这儿，没少人啊。
陈玘接过阿窕递过来的马丁尼，跟刚才喝波斯猫一样，仰头就喝。
“我总觉着，好像少个人。”他嘶哈了一声，把杯子重重的砸在吧台上，“这个痛快，再来一杯！”
确实是少了一个，少了个樊振东。
陈玘是才想起来，王皓是压根没注意。方博许昕俩人就顾着互怼和黏糊，也没留心。阿窕忙着调酒，周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装糊涂。
在场的就俩人心里有数，一个张继科，一个马龙。
约了今晚大家一起喝酒，进门没看见樊振东，张继科就知道，马龙使坏呢。
马龙看张继科瞄一眼周雨又冲自己眨眨眼睛，就知道张继科默许了自己的行动。
“胖儿我留他今晚加班。”马龙贴着张继科耳朵低声说。
“真不让来？”张继科勾过马龙亲了亲，用嘴唇蹭掉了马龙唇边的奶沫。
“嗯，我出门的时候找好人替他了，大概快到了吧。”酒吧灯光没那么亮，也没人不怕辣眼睛的盯着他俩看。马龙在张继科亲过来的时候不闪不避，在张继科嘴唇刚离开的时候，还追过去咬了一口。
“你这是勾我。”张继科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
马龙偏过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就勾了，你不乐意？”
傻逼才不乐意呢！
张继科抓过马龙的手，“一会儿咱俩先走。”
“急什么，我还没看完戏呢。”
“你不急我急。”张继科去咬马龙的耳朵，眼神溜到门口，“龙，主角到位，你那戏要开场了。”
酒吧门砰的一声被人用力推开，樊振东满头是汗的冲进来，直接扑到了周雨怀里。
“雨哥。”他委委屈屈的用头蹭着周雨，“龙哥他们太坏了，都出来了，就留我自己值班！”
周雨脸还绷着，手却伸出去，揉了揉樊振东的头。
樊振东是真来的急，身上的警服都还没换。
“五条禁令啊，胖儿。”陈玘走过来，用力的拎着樊振东领子，给人从周雨怀里拎起来。
“啊？”樊振东低头看自己衣服，妈的，警用衬衫。
“我，雨哥我，我。”他手忙脚乱的解扣子，脱衣服。真是的，自己急昏了头，雨哥看见警用衬衫一定不高兴的。
说实话，警用衬衫质量是靠谱的。
奈何樊振心里又急又慌，手劲儿还大。
扣子崩了一地，衬衫刺啦一声，破了个口子。
“你！”周雨皱眉。
樊振东被周雨一声你吓得愣在那里不敢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脱。
“鼻子没有皱纹，不是厌恶。”马龙低声叨咕。
张继科点了点头，“上眼睑太高眉毛下沉。”他补充了一句。
“愤怒，小雨是生气了。”马龙笑笑。
“分析的真准。”张继科手摸上马龙的腰，边夸边占便宜。
“你观察的也很仔细。”马龙按住他的手，再让他动，那就是限制级，“再看一会儿热闹，咱俩就走。”
“衣服不要钱啊？”周雨弯腰去捡地上的扣子，“好好的衬衫，看看让你扯的。”
“不，不要钱。”樊振东赶紧跟着蹲下去找扣子，“雨哥我们衬衫都是发的，真的，不要钱。”
周雨才反应过来，警察跟部队一样，衣服是不花钱的。他仔细惯了，一时有点儿尴尬。手上捡起的两个扣子，也不知道该扔了，还是继续拿着。
“但是雨哥，我确实不应该扯坏衣服。”樊振东把余下的扣子都捡了回来，“雨哥你别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一件儿衣服，也，没啥。”周雨站直身体，看着樊振东把衬衫脱下来。
脱了衬衫，里面就一个打底背心，樊振东整个人看起来都肉乎乎的。
“噗。”周雨没憋住乐，“你这外号儿，太合适了。”
“那，我以后少吃一点儿。”小胖儿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完了，雨哥会不会在部队里看别人有腹肌，嫌弃自己了。
“少吃身体受不了的。”周雨把樊振东手上的衬衫拿过来，想看看扯坏了多大的口子，能不能缝上。
衬衫左胸口袋里，放着周雨那枚肩章。
周雨咬了一下嘴唇，抬起头，看着樊振东小心翼翼的脸。
“想喝什么？”他问。
“雨哥你看着办，我都行。”
“水果缤智。”周雨转头跟阿窕说。
“摩砚？”阿窕问。她记得第一次坑小胖子喝酒，周雨让自己调无酒精的水果缤智摩砚，自己给调了正常版本。
“正常的就行。”周雨拉住樊振东手腕，“晚饭吃了吗？吃了的话，咱俩喝酒。”
马龙张继科对视一笑，俩小崽到今天，才算是把这关过了。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站起来，打算趁着大家没注意溜走。
才蹭到门口，吧台那边儿，就传来清脆的声响。
张继科马龙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就看见阿窕捂着耳朵，雪克壶在地板上滴溜溜的转，冰块柠檬片撒了一地。
“王皓我告诉你！老子脾气不好，平时是让着你，别他妈心里没个数！”
“我跟你说我他妈根本不怕你，我那是心疼你，知道不？”
“当初我他妈追你容易吗？啊？王涛孔令辉，跟他妈护食狗一样护着你，老子为了追你让他俩打了好几次！”
“我杀神什么时候低过头？不都是为了你？”
“你要是哪天变心，我就，就……”
陈玘手里端着喝剩下的半杯酒，他吼到这儿有点卡壳。马龙认不出那酒是什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张继科。
张继科扫了一眼，低声告诉马龙，“是教父。”老老实实喝波斯猫不行吗？刚喝马丁尼这会儿喝教父。张继科看着王皓抱肩膀脸上带笑，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龙，我哥要急。”
“哦。”马龙点头，“来，继科儿，咱俩接着看戏。”
王皓眼睛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陈玘一个来回儿，“你就怎么着？”
“我就。”陈玘还在哪儿卡着。
他抓抓头，皱眉努力的想了一会儿，放出自认为最狠的威胁。
“我就打死你弟弟！”
“昂~，皓哥揍他。”
“哥你揍他。”
阿窕冲着周雨勾勾手指，周雨拉着小胖儿走到吧台后边，熟门熟路的拿过阿窕的账本。
“写多少？”周雨问。
“你看着来。”阿窕继续调酒。
“先写五百吧。”周雨低头写着，夜还长着呢，一会儿砸了别的，再往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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