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一

作者: 柳寻川 | 来源:发表于2018-12-21 17:42 被阅读17次

海风已经连续刮了七天七夜了

在一个叫懒哉的小岛上的木屋里

透过木窗,在灯光的透映下,依稀可见一个瘦弱的身影

仅有的鱼干也早在两天前吃完了。我已经饿的不像样子了,试图蜷缩着身子,似乎这样能让我的胃更舒服些。

此刻我两眼空洞,直望着屋顶横梁发呆

木屋顶部的那部分空间逐渐变小,横梁也慢慢下坠,那部分空间无限在向我靠近,又仿佛一直走远。

慢慢的在我眼中出现了一奇异的景象,我可以在里面清晰的看到灯盏里跳动的焰火,由于海风,不停晃动的木窗,还有一个躺在地板上气息奄奄的人影。

“喂,我要死了吗”试着向那个空间里的人影挥挥手,我有些吃力。

“在那些晴朗的日子里,我不是没有打算过出海,我几乎每天都在想,海水的滋味。我甚至可以感觉的到蝶鱼的四个眼睛还在看我,我……”

说罢,我不无沮丧的盯着那个虚弱的人影,好像一定要将他看清,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他的存在,让我好像觉得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尽管我们好像两个完全不同的镜像。

我的眼睛有些酸痛,口也干的厉害,当我意识到想要将眼前这个人影实体化是徒劳“”的后,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来。

抿了下干裂的嘴唇,呜呜咽咽的,想要跟那个模糊的光团说话,却张不开嘴。

我到底是要说些什么呢。

柔和的风儿卷着浪花不停拍击在沙滩,留下各种有意思的贝壳,调皮的海鸟挺着鼓鼓的胸脯,迈开长腿,像个绅士样的在沙滩上踩来踩去,是啊,多么有趣的时光啊。

在那些有趣的日子里,我一刻也未停息,我只是一次次趴在木屋的窗前,眺望远方。兴致勃勃的计划着明天的计划,比如今天捡贝壳,明天踩沙滩,后天我要去出海捕鱼,做一个像桑迪亚哥一样的男人。

想到这里,自觉空洞的眼神也泛出了一丝亮色,略微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即胃部一阵抽痛,便蜷缩得更紧了,恍惚间,竟然忘了自己的处境,是啊,我都快饿了两天,而这诚然是自己种下的恶果。

外面的海风更加急迫了,门窗不停做出声响,渗进来的海风,使得灯盏忽明忽暗。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赶紧把这摇摇欲坠的木屋吹垮吧,一了百了,那样就不再受这二十年来的煎熬。如果从外面高空上有一个广角来看,破漏不堪的木屋在巨大的海风的暴击下,如我般颤颤巍巍的样子,你也许就会理解,我所说的话,即便被吹垮也是存在可能的。

或许是饿得太久了吧,我感觉不到饿了。从裤兜里摸出一颗被压扁了的烟,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火花点燃,大口抽吸起来,随着一圈圈烟雾升腾,不知是不是起了作用,胃部的疼痛也得到了一些缓解,而屋顶那一层始终未曾散去模糊的空间,不,是镜像,在烟雾的蒸腾下,慢慢变得清晰,尤其是那一团人影!

画面在一点点展开,而滤镜也在慢慢褪去,我看到了一张极其憔悴不堪的面容,他蓬头乱发,充满了疲惫,好像在宇宙里乞讨了亿万光年的流浪汉。最令我惊讶的,是那双空洞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好像黑洞一般,只顾吸进去他所见到的一切,却没有半分表达的意向,至少我看不出来,在我印象里,死人是这样的。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好像是再刮上个七天七夜也不会停。不管怎么说,在死前有个人能够陪我说说话,也是极好的,且不论我已经独自过活了二十年,我只是单纯的这样想。于是,我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打起了他的主意。

“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吗?”我咽了咽唾沫,试图让嗓子能够发出足够大的声音,“老兄,独自闷着可不是件好事呦。”

好像扔进了山涧里的一颗小石子,没有任何反应。

我仍不肯罢休,已然将自己不堪的现状忘在脑后,只顾着这跟救命稻草,不由说算是一种讽刺吧。从怀里掏出赞下的最后一条鱼干,“喂,陪我说说话嘛!算我求你的,我请你吃鱼干”得到的仍是一片寂静。

他就静静的浮现在那一寸空间,一动不动,毫无生气,仿佛是现在的艺术生应付考试时作出来的死板人物画。在试了几次依然无果后,我方明白自己的境地,原来从头到尾始终都是自己作怪,而自己好就像一个小丑,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沮丧起来。

“喂!你个藏头藏尾的胆小鬼!”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使我捂着有些难受的胃,声嘶力竭地冲着那人喊着。得到却是一片寂静。

突然,我有种失魂落魄的滋味。有时候当你苦苦追寻的答案,摆在面前的时候,倒是让你无从入手,可悲的是,好像所有的事情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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