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地铁车的人在开地铁,乘火车的人已经回家。小小月亮底下,满洲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封锁小城,可能是疫情原由。
逃荒的末班车,我认识了一个女生,她说她的名字叫“清华学姐”,我以为她是清华大学毕业的,结果她说,她是内蒙古人,单姓清,复名:华学姐。她说手机没话费了,给我一百元现金,问我能不能帮她充话费,支付宝微信皆可。
我让她去营业厅,问,联通移动还是电信?
她说,赶时间,让我帮一下她的忙,有急事她需要打电话救命的,并问我有没有wifi。
我惊疑且犹豫着,双眼打视她,一个开车且穿着红皮袄的风尘女子,有些看不清性格。
我终于还是替她充了,听到她在一旁打电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句,索戴思奈??
原来是个日本女人。
她又说了一句,擦浪嗨哟,欧巴。
我心想,操,这是个韩国女子。
又传来她的声音,索瓦迪卡,昆彻阿来?昆冰那辣马 曾仓特马卡。
干,泰国人,人妖!!??我彻底被她整迷糊了。
等了3分56秒之后,她给了我现金,我确认不是假钞后,然后她就走了。
过了二个星期,又二节课半的时间,我又一次碰到了她,在另外一个酒店门口让别人给她充话费。
我走上前去说,你到底是个骗子,还是真的丢三落四马马虎虎。
她说,她属于后者。
然后她竟然加了我的微信,要给我看手相,并推销她们公司的优惠券,打八折现卖活动有奖问答,且关注一波公众号。
我说,纳尼?
她说,她没有骗人,且,她的工作是一名外交翻译官助理,疫情之下工资紧缩,目前出来兼职赚钱。
在我和她交往后的,一年零56个星期后,她和我说了实话,她说她是一枚专吃掏耳勺的人魔。
我大为震惊且诧异,并表示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在充满魔幻的神奇国度,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叫华学姐的女人,她告诉我,她专门以吃耳勺为生,金的耳勺,银的耳勺,抑或者是铜的铁的木的,她都喜欢吃。
我说,这已经不能算是一种特殊癖好,是一种病吧?太重口味了!
华清姐说,她是从小时,无意发现自己喜欢吃掏耳勺那玩意的。
我当然是表示质疑啦,对她发出一连串的炮弹问题,譬如说,从科学的角度讲,你的胃怎么消化那玩意?不现实的嘛。
首先我必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城,是一名摩托车维修学徒,喜欢看《禅与摩托车维修技术》之类的工作手册。
华学姐说,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我说,很简单,当我面把这个耳勺吃下去。
我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勺,上面隐约占有我的耳屎,耳勺重二两二,长度约十三毫米,放在桌上,比桌的长度短,比椅子的宽度薄。
最后的结果是她并没有吃,她说,吃耳勺不是卖艺,不能轻易在人前展示。
但我已经不关心这个问题了,因为此时她已经成为了我的女友。从此,我的家中经常失窃耳勺,连整个小城家中的耳勺也常不翼而飞。
因为耳勺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有居民报警,也并没有什么人关心。
我一开始也没有相信,直到有一次在她上班,我找文件时无意在她的背包里,发现了很多病历,化血报告,包括一本日记本。
上面记载了,她从下在姑姑家表妹家寄宿或者打麻将时,偷亲戚的耳勺吃。记得非常消楚:
10月五日,吃表嫂家耳勺三十五把
2月六日,堂弟结婚办喜席,成功窃的席人698把耳勺,那天晚上回家吃个够,嘻嘻嘻
农历三月初八,好久没吃耳勺了,因为拨了智齿,牙疼,啃不动
…………
我逐渐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吃耳勺的人魔不简单。
老实讲,她吃耳勺并没有给社会造成什么危害性,虽然她犯了偷窃罪,但法不责微。由于无人报案,她才能一直逍遥法外。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警察对前来兴师问罪的人讲,吃耳勺也算是益虫,为民除害嘛。耳勺又不值几个钱……
时间一长,我竟然开始见怪不怪了。我想起了二桩旧事,在我还小时,童村几个玩伴常捡起地上的一个白色吊球,含在嘴里玩,天天玩的不亦乐乎,口水直流。后来长辈训诫我等,那个白色吊球是医生用来给病人屁股引便的,我和几个小伙伴一顿狂呕,几个月都没有吃饭的胃口。基于这件事,当我看到电视报道说有个娃从臭水沟捡起一个一次性透明朔料水杯,拿回家装开水喝死亡的新闻,因为那个水杯之前是装百草枯用的。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群体专门是以吃耳勺为生的。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这行为太过反人类,就算我内心倾向相信,然并卵,没有眼见为实,疑罪从无。
华学姐吃耳勺这事就像这周遭生活,明明是真的,然而人们就是不相信,有可能朝她扔石头,或扇她一巴掌,并说,好啦,别闹了,打住。
因为这个缘故,华学姐从不轻易告诉别人,她吃耳勺这件事,说她喜欢吃耳屎也许有人相信?另外也怕生物学家抓她去解剖。
于是这个传闻也就在酒桌饭后渐渐消失,无人谈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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