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蕊花 |身心安宁才是幸福
石头会说话吗?花儿有心事吗?在孩子敬虔的世界里,我们发现石头会说话,春天可以和夏天捉迷藏,鸡窝里的母鸡妈妈可以给小鸡宝宝讲故事。跟随孩子的心灵去发现、去感受,倾听每一种声响,换一种眼光看世界,我们便会发现周围的世界变得生动、有意义起来,也才能真正的走进儿童的心里。
以匠人之心琢天下之美
一蕊花的生活进入第二周,一所有意的适当不齐全的园所,更能激发孩子们的想象和创造更加努力的工作。在开学之初,我们特意将后院的田地保留原样以和孩子们一起挖沙坑。如果我像程序员一样来编写这个计划,可想而知,孩子们便会变成为实现这个计划的工具。孩子真正的身份是天生的艺术家,他们最擅长的是顺势而为。我们期待的是当他们在亲临大自然中时,从而喷发出的创造力。在我们一起挖泥巴坑的第三天,那日清晨秋风爽朗,孩子们眼见着坑有了一点儿样子,提出了一个想法:我们要做水坑,上面造桥!于是孩子们干劲十足,开始一起刨土,很快他们又用木工剩余的木料搭建了一个桥面,先是在上面走来走去,跑来跑去地试验几番,接着又用大桶合力搬来了一桶水,灌进去的那一刻,他们所有的想象力和工作的意志便如泥洪一般倾泻而出,大中班的孩子起初还十分嫌弃土地是肮脏的,手碰一下泥就去用水洗干净,反反复复,直到地他们被另外两位小班孩子的尽兴开放与泥巴玩耍的状态所吸引,也默默地穿上雨鞋,跳了进去:挖泥巴、和泥巴、建房子、做烘焙、玩泥巴球、徒手送坑里的小蚯蚓去到种着玫瑰的地方、做竹筒饭,数不尽的奇思妙想接踵而至,孩子们玩累了,旁边矮小的芭乐树偶尔掉下一颗甜蜜的小果子,捡起来洗一洗,美滋滋地吃上几口,真是爽快。
园所的另一侧,堆放着一些收集好待收购的纸皮箱,孩子们在户外捉迷藏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趣味,他们邀来所有的伙伴在这里共住。孩子们三三两两选好自己家的位置,把纸箱变了样,还带上了绘本,时不时躺上去看看书,他们是在度假呢!接着在旁边发现了一块白色小泡沫,很浪漫的他们下起了一场够厚的雪,孩子们欢呼雀跃,直呼这所度假酒店真是完美!
园所的中央是我们的玩耍大厅,随意地拈来一块小木块,爱美的女孩就学起妈妈化妆的样子给三岁的女孩梳妆打扮,三岁的小孩别说,主见真不少,大女孩也是极力做到最好。
世有千里马,也应有伯乐
专注投入玩耍中的孩子们,便是一个完整的团队,他们是灵活的创造者,但同时也像原始森林里的动植物,在他们身边的成人,应是时刻清醒又保持梦幻的姿态。他们越能玩,作为成人我们越是需要对孩子在投入玩耍中时,每一个接下去可能出现的想法所产生的需求保持清醒,并且在不打扰孩子们的状况下去支持他们这样的需求,好使他们的工作可以鲜活地持续下去。比如,当孩子这时候在全身灌注挖泥坑的时候,我们就能够事先知晓孩子们接下来还想要“走偏路”的可能性,于是,起码的桶、过家家的所有工具、可能用到的木板、石头等这些材料在前期我们就已放在园所孩子可见得地方,这样的知晓建立在对孩子发展了解的基础上,也建立在深入观察孩子意志方向的基础上,我们成人的姿态是观察—静默和眼神投递出去的欣赏—支持,而非肤浅的夸奖,有心的朋友便会发现,这样往往会很快将在“做梦”的孩子们一下子吵醒并且失去做梦的思路。我们在这个重要的过程中充满觉知尽可能多样性地提供可创设的环境以及可能用到的物料,这将无形地协助孩子们能够去抓住每一个出现的灵感,并且实际地将他们“实践出来”,通过这样的过程,孩子们不仅创造力源源不断,而且能够不断地建构、成熟他们的每一个想法,成为一个灵活性工作的人。
对谁都不要说,
好吗?
清晨庭院的角落里,
花儿悄悄掉眼泪的事。
万一这事说出去了,
传到蜜蜂的耳朵里,
它就会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飞回去还蜜蜂吧。
唤醒孩子们的缪斯女神
在花儿精彩开放的世界里,也会有等待花儿开放的时候。孩子们有时候会因为各种原因或一种原因不会玩,比如周一的早晨,我们就会看见中大班的这群艺术家们暂时失去灵感的样子(越小的孩子越有能力回到当下)他们可能会四处闲逛、聊着不太顺畅的天、疲惫无力甚至无聊、起冲突,孩子们通过他们的外在举动向我们表达了他们正在经验挫折,这样的挫折来自自己,来自伙伴,但更多时候也来自于家庭。
当孩子们不能玩的时候,我们成人的姿态有别于孩玩得很好的时候,我们仍然要保持深刻地观察,同时我们还要有能力创造机会以孩子们其中一员的身份进入到他们挫折的世界里。观察—了无痕迹的介入—后退,是面对这些时刻我们成人应有的姿态。
例如,在这周一的早晨,孩子们有早的来,也有的姗姗来迟,本来经历周末与学校不同的节奏和经验,还未能好好消化完,又加上入园的时间不一致,有的孩子已经玩累了,有的孩子才刚在找灵感,成人们需要细腻地去感受这样不同寻常的能量场,并做能做的事。对于常感无聊的孩子,邀请他们开启一日的烘焙烹饪准备是很好的方式,通过实际的工作,将他们停留在想象世界中的空白处填满,四肢的唤醒常能带来新的想法;对于疲惫的孩子,我们尊重并允许他们在自己的小床上躺一躺,以任何他们舒适的方式去进行休息;而对于在玩耍中经验挫折的孩子,我们会以任何可以促进他们想象的角色首先进入他们领域中,可能是一位织布师、清洁工也可能是快递员,我们以很简洁但充满激发的语言来表达:请问有人在河边钓鱼吗?河里很多鱼。然后我们就去等候,孩子们通常都很厉害,别忘了他们可是与生俱来的艺术家,钓鱼两个核心字已足够将他们的缪斯女神重新唤醒,周边的玩具开始又一次的活了过来,这是在孩子周围的成人所做的最具意义的工作之一,协助他们有能力找到某个困顿的转折点。他们开始制作钓鱼竿,期间时不时需要我帮忙示范打个结,开始钓鱼,慢慢地他们还有了各种高度的钓鱼台、不同范围各具特色的海域、有的还出海去捕鱼了,以原始部落最初的捕鱼法去工作、接着他们还养鱼、鱼还可能偷偷跑走了,他们得开始学习织渔网…在他们的世界再次打开的时候,我们早已默默地推后,远远地回到观察和欣赏并支持的姿态,这显然比待在孩子们身边为他们不停地出谋划策、欢呼鼓掌明智多了。
藏好了吗?
还没呢!
在枇杷树树下,
在牡丹丛里,
捉迷藏的孩子们。
藏好了吗?
还没呢!
在枇杷树枝上,
在绿色果实里,小鸟和枇杷果。
藏好了吗?
还没呢!
在蓝天外,
在黑土里,
夏天和春天。
和羹之美,在于合异
关系就是一切,一切都是关系,孩子们要能玩,要能健康地玩,还得学习从一个人玩发展成和其他人一起玩,这就要求孩子们需要习得尊重和合作。一个园所,一群孩子,组成了一个团队。然而与普通公司的团队不同,讲道理、奖罚制对于孩子们真正的合作是无法起到根本性帮助的,只有当孩子们的个体需求都被完整地看见并且健康地得到回应和满足,孩子们才能一个人好好玩,才能和别人一起合作做成一件事。我们常常从中大班孩子的互动中明显得看到控制、威胁、无法合作的现象,这并不是一句我们应该好好一起玩的话就能解决的深刻问题。反观大部分孩子成长的前三年,几乎都遭遇过来自成人类似的对待他们的沟通方式:你再不**,我就不**,你这样**,我们就能**,再从更小的细节看,比如喂食,有谁曾去真正关注孩子给出的反馈—关于什么时候该吃了,什么时候吃够了。而再多塞两口饭是大部分成人自我安慰都做过的事。这些事虽看起来很细锁,然而,这些全部都是孩子们一点点从自身感受到在世界上自己如何被对待、看待的切身体验。由我及人,这是一切社交方式的开始。基于每一位孩子复杂的成长背景,以及团体的建设,我们要做的有时候并不是只对一位孩子、一个家庭做工作,我们更多时候还得做群体性的工作。一起工作、一起游戏是两个可以在团体中建设新的关系模式的机会。
其中,成人的姿态是创造条件让孩子一起玩、引导孩子们有机会在团体中看见新的自己和他人,一点点化解被烙印在孩子身心上的固执。有很多很好的活动可以协助我们打开这一扇窗户:一起为秋天的大树换衣服(画水彩)、蜜蜡、晨圈、捉迷藏(捉迷藏得充分考虑好幼小孩子的不同能力和需求)身体律动、烹饪、一起照顾环境、玩具和花草,在所有的这些活动中,我们犹如匠人,保持对个体及集体的兴趣和关注,将共同的规则放入无形中,以做来显示什么是合作,只有如此,孩子们的匠心才能真正鲜活。
纵然结局不可控,我们曾赤诚以待
想让孩子信仰点什么,我们就得去做出来,实实在在做出来,行得通的,而且是充满兴趣的。人的一生或许会经过一个“骆驼阶段”,背负社会压在他们身上的全部愚蠢和偏见的负担。接着经过一个“狮子阶段”,在这个阶段他们会抵抗所有这种偏见。但还有一个阶段只有少数人能达到:儿童阶段。这是最高阶段,如儿童一般去思考、玩耍、接纳各种影响,从而找回遗落的真理。我们以为我们该教会孩子,实际我们的生命一旦交织,那一刻,已在互相影响。
我想,一蕊花的样子,莫不如把它比作是一场四季更迭间的穿衣喝水之事,它普通,也频繁,它不强势,也不冷冽,随遇而安里,装着我们和孩子之间不生不息的相互信赖,这份信赖让他们得以心安,心安之处落地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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