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先别熄火,我会尽快出来的。』我告诉坐在驾驶座上的同伴。
大胖呆听见了我比平常说话更加重的语气,知道我是在强调事情的利害关系,疏忽不得,所以他也不敢怠慢地赶紧答腔:『放心啦,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当我将车门关上时,大胖呆从黯篮的车窗内,隐隐约约地向我打了个胜利的手势,我也回应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从停车的巷口转弯处进巷子里。
我从右侧前的置物箱内,找到了一顶黑色帽子,把压皱的部份用力拉了拉,尽量让它恢复原有的平坦模样,然后往头上套紧,缓缓下了我们所乘坐的白色骄车。车外,一股冷飕飕的气流马上袭过我的脸庞,呛的我鼻子酸溜溜地,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敢紧将上衣的领子往上扬起,免得在寒冷得一月天被刺骨的寒风所伤。
凌晨五点十分,是万华夜生活的尾声。我比平常更显威风地踩着步伐走在这街道上,感觉铺在地上的黑泥胶柏油地,今晨走起来特别有弹性。当然,这种轻巧,可以完全归功于我特别选择的运动鞋,穿上它以便我好办事。
几条昏暗巷子内,交杂了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光;各路人的吵嚷声,也充斥着这一带的空气。莺莺燕燕的女孩们,个个浓妆艳抹地伫立在各家店门前。虽是寒冬,但女孩们还是穿着清凉的衣物。有人穿着热裤加网状丝袜,还有穿着不用驱身就会春光外泄的超级迷你裙;大家袒胸露腿、争竒斗艳的装扮,总是希望自己是花街最美丽的一朵花。
民国七十年代的台湾的华西街,是出了名的寻欢客的极乐天堂。虽说有人认为是搬不上台面的“查某间”,但名气之响亮,还是遍及全省。连那在林森北路日式“CLUB”阿本仔,跟常在双城街美“PUB”的阿兜仔,都会慕名来这里打打野味。
『少年仔,进来坐嘛!』
『俺兜仔桑,要爽一下吗?』
『先生,别走那么快啦!给阮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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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這條花街「宝斗里」的女孩,拉客总是很粗鲁,她们会抢夺过路人身上的东西,像是戴在头顶上的帽子;挂在肩上的袋子;别在胸前口袋里的笔;或甚至将穿在身上的衣服整件剥下来,再快速地冲回店内等客人上门。有很多人,其实一开始都是抱着来闲逛一下的心情,只想瞄瞄女孩们的脸蛋及大腿就满足的大有人在。但,毕竟在这地方工作的女孩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晃那晃地,一但被逮到,不玩可都不行,没花个一节两节的钱,可是很难全身而退。
今天早上的我,为了达成目的,穿着可是经过一番东挑西拣。方格子线条,黑白相衬的外套,包裹着黑色高领毛衣及黑长裤,加上一双白色的运动布鞋,可说是兄弟味十足。乍看之下,都会认为是地方上的少壮派小哥。而女孩们的眼色可是相当地雪亮,并不会把我当一般的古意人硬来,可见得我特意的装扮是很成功的。
进入巷子拐了好几个弯,才到了我要找的地方。跟其它家相同,这家妓女户,丽影幢幢站了不少十来岁的姑娘,这些红颜薄命的少女,为了讨好采花客,莫不是乳浪臀坡地露出。那稚气的脸蛋,加上早熟的身体,真是让来这里的客倌们垂涎三呎,想入非非。只有道德放两旁,色字摆中间,管它是跟孙女还是女儿长得相似,食色性也才是人的根本,才算是回应自然。
“ 宝斗里”内有超过一半的女孩有着山地人血统,他们的五官跟脸形的轮廓都相当突显,而且皮肤也很白,跟一般认为的皮肤略黑是不一样的。大多数都是未成年的雏妓,所以不会有牌照,十八岁的女孩在这里,可说是老女人了。而年纪再稍长些,在这里可是接不到生意,她们可能只有在同为华西街的a区,或三水街的“九间仔口”,要不就是在各大街小巷做街娼,四处拉客。
我快速地环视站在门前的女孩一遍,没发现要找的对象,而他们也很老道地从我的言行举止中知道,我有着特定的目标。我侧着身子穿过她们身旁,沿着走廊穿过一间间的小房间,进到有个像柜台的地方;为什么只说像,而不觉得是真的柜台;因为一般来说,柜台大都有一公尺以上的面积,而且会摆设一些如台灯、电话、招财物的东西。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如小学生书桌大小的桌子,且桌子上只放了一本笔记簿及一支铅笔。我想这是因为走廊的玄关处太狭窄的原因吧。
『我要找雅菁。』我用重低音的口吻说道,为了让自己更像流氓。
『她现在有客人在做。』照顾柜台的欧哩桑,透过黑色镜框里的老花眼打量着我。
我不喜欢他用秤巾论两的眼光盯我,这会让我觉得他不害怕我,让我自觉装得不像人家会胆寒的兄弟,而有挫折感。
『那是进去多久了?』我又更冷硬的问。
他转头看了看挂在一旁墙上的小牌子,然后回道:『头一节而已,你先请稍等一下。』
终于,欧哩桑口气放软了,这时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征服感。我点了一支烟唌在嘴巴里,拉了张圆木凳椅坐了下来。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观察着店内保镳动静。他们常待在一间随时开着门的房间内泡茶,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个人,有时则连只蚂蚁都见不到。但今天算我手气差,保镳室里比平常多人,共有四个人在一起饮酒作乐,可能是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吧。这样一来,围事者可是比平常多了一倍,可是呢?这并不会影响我要做事的心情,因为今天我是有备而来,所以是谁运气差,现在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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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我的心思从围事者的房间拉了回来,我让自己在一旁房间传来的做爱声音给打断注意力。宝斗里内的房间清一色都是木板隔间,那里头只是放个小屁,房间外可照样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打断我思绪的并不是淫叫声!这里被卖来的女孩每天要接几十个客人,早就如同性爱机器那一般,哪来的会有什么真正的叫春。妙的是她们不必假装很爽的叫,因为廉价的关系,所以根本没必要,就算只是敞开双腿,跟客人一边来一边看报纸,客人也很难抱怨,只能一笑置之。那是床激烈的摇晃声音了?也不是,床是木制品,跟墙版固定钉死,所以也不会摇。那么说穿了,其实声音的由来是因为女孩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而使用了大量的润滑液,两副身躯透过润滑液,前胸贴后背地相互擦撞,所挤出来的噗滋声。
高跟鞋踢踢踏踏踩着冷硬的阶梯,这时我又转移了注意力,我瞧见雅菁从二楼的楼梯走下来,后头还跟了一个刚和她办完事的中年人。他们走到了柜台这边,雅菁意外地见到我后,泛起笑脸对我眨了个眼色。而那位客人则是瞧都没瞧我一眼,脸一直都侧向另一边,好似顾忌着眼光跟我四目相对,可见,我今天的样子真的有一番气势。
待客人付完帐转身离去,雅菁既讯速地走向我身旁,她伸出手臂环着我的腰问道:
『你来多久了?』
『等了一会儿。』
我们顺着她刚才走下来的楼梯步上二楼,刚好另一位常见的女孩也跟着客人从他们房间出来,我们互相向对方对方微笑打招呼。这女孩的花名叫小萍,年龄大约也是十六、七岁,跟我的雅菁同为阿美族的女孩,所以两人是店内感情最好的姐妹。不久前,她们还用过我送给雅菁的照相机一起拍了一些照片送我。因此,我也多了个叫“喀喳”的外号。
『你是刚睡饱,还是通宵玩到现在?』雅菁用鼻子在我身上闻了闻继续说:『身上没有酒味。』
我将房门轻轻带上,回道:『我又不是酒空说,天天喝。』
『但你就是常喝完酒才跑来,就算没有醉醺醺地颠过来,至少说话也结舌了。』她说完就嘟着嘴装可爱。
我没说话,只是一股脑地弹到床上背靠着墙板,就连鞋子也懒的脱。
『把衣服拖了嘛,』雅菁嗯嗯哝哝地说:『我帮你把衣服吊起来。』
我看见门板上有几个可以吊衣物的挂钩,样式及图形都很可爱,都是些卡通人物跟小动物的造型。
瞬间的专注,立刻又被大胖呆的影像占据了脑海。
『我有朋友在巷口等我。』我压仰住了心中沸腾的情感,淡淡地说。
『你朋友――他玩好了在等你吗?』
我摇摇头。
『他已经陪你来了,让他等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样的啦,我今天……』我欲言又止,实在很难讲出心中的感受。本想先好好跟她沟通一番地说。
『今天到底怎么了?怪怪地喔。』
算了!我心想,既然头都洗了,干脆直说好了。我心里一横,便说:
『我带妳离开这里好吗?』
当然,这种时候雅菁是愣在那里哑口无言。我只好又重覆了一次刚刚说的话。
『你干麻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她有点生气的样子。
『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我拉下外套的拉链,从后腰际拔出一把短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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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待会儿弄完去吃个消夜怎么样?』 我对着在酒店当少爷的同事说道。
『好啊,你想到哪呢?』小四捆著一袋袋的垃圾,心情似乎還不錯。
『我看……到万华夜市吃好了。』
我冲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筷、盘子及各种样式的玻璃杯。这些都是象征着整个晚上这家店营业下来的业绩。
『那里的生意都做到天亮!』水龙头里的水大量的往水槽里冲,声音大的不得不让我几近用喊的声音来说话。
我们上班的夜店是在林森北路的五条通,民国七十年代是日式酒店的全盛时期,而这家店比其他店还高了一级,因为有着琴师现场演奏钢琴,相对性的比较起来,当然是比卡拉ok唱歌的店生意来的更好。十来个做台的小姐,一个妈妈桑,一个副总,一个琴师,两个少爷,还有我这个吧台,就是我们这家店所有成员。每晚七点上班,凌晨一点前打烊,工作还算单纯。
『小陈今天又烙跑了吗?』我问。
『妈妈桑跟副总一走,他就跟着绑鞋带了。』小四从鼻里哼出一声,不以为然地说。
『还是没跟你讲一声就走吗?』
『还不就是那个小咪来告诉我,说什么自己醉了,没办法独自回家,一定要小陈送她,连打卡都要我帮小陈一起打。』
『喔,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调侃地说。
小四面红耳赤地苦擦着溢满污秽的圆玻璃桌,脸上出现了有点难过的笑容。
『这也不能怪你啦!谁叫小咪的波那么大,尤其是有事要麻烦你时,我看她那对双峰就挺的特别高,两粒二筒都快贴到你脸上了。』
『别当了,你应该也是有相同的经验才知道吧?』
『哪是啊,小咪说我不笑时,眼神很吓人,所以她不是很敢接近我。』
『听她在讲,我就明明常看见她们,一没台坐,就老往你吧台跑,看得我都有些吃味了。阿海,其实你头发改变一下会很英俊的,小陈那有的比。』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晚上宵夜算我的。』我欣喜地继续问小四:『喂,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搞上了?』
『几个礼拜吧。但你知道吗?在你还没来之前,小陈就先跟过一个叫娜娜的女孩有一腿了;而且那个女的还是红牌的呢。』
『喔,看不出他这么行。』
『幹!越想我就越气,』小四拿着抹布的手,力道越来越大,看他恨的牙痒痒地,我很担心他会不会把我们店里的玻璃桌戳裂。
『每一次都只会利用我,也不介绍个马子给我,我已经忍他忍很久了,要是再这么不上道,哪天我就海扁他一顿。』
『好了,好了,别气成这样子,待会多喝些啤酒消消气好了。』
『啤酒这么不带劲,我才不想喝啤酒。』
『那喝浓的好了。』
我们将所有的清洁工作完成,准备离开,小四拎着两袋大垃圾,摇摇晃晃的走出店里。我则在门口设定着保全系统的密码,等待着电动卷门隆隆做响地慢慢卷下。
『走吧。』小四把机车停到我面前说道。
两个人共乘了一部破旧不堪的光阳名流,从长安东路狂飙到万华夜市。夏天刚开始的季节,乘着风骑车,感觉是很愉悦的,可这种心情并无法持续,很快地小四就将之破坏。他真是有够揽鳗。一路上不是闯红灯就是行驶逆向。别的车只不过跟他按个喇叭,他就摆出一副凶相,而且口出恶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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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梧州街随地找了摊小吃,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接下来就是好好喝几杯,来慰劳因整晚工作造成的疲惫身心。
『娘仔,小高拿一支过来。』我对着摆出一副臭脸的老板娘说道。为何她做生意脸(还这么臭?经过我曾吃几次的经验,知道原因是出在留着山羊胡的老板。她丈夫会经常碰到熟客,接着就跟人家一杯一杯地干,客人一多,老婆就在一旁求救,但老板不但懒的理,而且,常常生意时间还不到一半,他就喝得酩酊大醉,害的老板娘只好狠下心来,放空城地冲到五十公尺外的地方去打公用电话,把半夜正在睡梦中的念高中的女儿叫醒,然后本来亭亭玉立,长得很正点的女儿,整个脸就变成了比她母亲还要臭,害得客人的酒也跟着变苦。
几杯黃湯下了肚子,我跟小四兩個人更親了,話也跟著多了起來,他一直訴說著以前的女朋友對他有多麼好,只是最終都還是被他慧劍斬情絲的給結束掉。
『我们店里的小姐有没有喜欢的啊?』
『这个――说真格的,有好几个我都觉得不错。』
『喔,那你不敢上吗?胆子为何如此小?』
其实他平常跟我相处,早就知道我个性内向木纳。尤其对象是漂亮的小姐时,我就会更沉默是金,算是属于闷骚型的一类。只是现在小四好像是故意地激我。
『或许是自卑感较重些吧。』
『自卑!你有什么好自卑的?好手好脚的,也没歪嘴还是脱窗。啧!』
小四这家伙就是这种心眼,平时就爱耍耍淫威,喝了酒之后,更会对我驶酒骂座。代念他平时对我还不错,所以我也就不希望跟他在言语上计较太多。
『那些女孩啊,衣服脱光后还不是都一样。虽说你长得比小陈好看,但不主动些,谁理你。』
说的一点也不错,只是我就是无法像小陈那舌灿莲花的嘴巴,而且脸皮厚得如钢铁一般,我看连子弹都很难贯穿。实在去做年薪百万的推销员才对。
『那些当小姐的,』小四又继续地说,『虽说穿好用好,再怎么只向钱看,但一但有了喜欢的对象,连钱也会赚给你花。我在这酒店业也混几年了,听闻实在数也数不清。』
『想太多了吧。我自己天生就不是那种命,我还不清楚吗?好好多想些赚钱的点子,有钱还怕没女人吗?』
『说得也是。』
两人闲话拉加长的聊着,突然间,听到了一旁有人在叫阿海,我转头一望――
『大胖呆!』我惊喜第叫出了国中同班同学的名字。『你要去哪里呢?』
『哪有啊,刚刚跟我老大去赌博回来。把他送回家后,想说肚子有点饿,想来吃点东西,结果就在这看到你了。』
『这样啊,那跟我们一起吃好了。』
我向老板娘要了一份新的碗筷和杯子,替大胖呆倒了一杯加了水的高粱酒。就在要跟他们两个人介绍之前,大胖呆就先快一步,熟练地捧起酒杯说:
『这位,我先敬你。』
『啊?你好,我叫小四。』
『叫我阿呆,我跟他(指我)是念国中的同学。』
小四对着我笑得有些不自然,似乎这突如其来的朋友,令他感到有点困窘。
『来啦,大胖呆。』我端起酒杯对着他说:『多久了?』
『快两年了。』他说:『从上次在大江老大哪里碰到至现在了说。』
『对呀,那我小叔跟二叔最近怎么样?』
『你很少回来这哦,你小叔小江,最近流氓运正旺,连续几场的天九跟唆哈场子,让他赚进了不少――你怎么不去跟他呢?至于你二叔大江,怎么讲,本来也是搞的蛮好看的,但去年出那件事后就……阿海,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吧?』
『听过一些,但事情的经过并不是很瞭解。』
其实二叔出事的原由始末我是一清二楚,我是想透过大胖呆的口中再重述一遍,目的是要在小四面前炫耀一下。
『这样子啊,那小四……』
『他!没关系啦,他自己的。』
就这样大胖呆将我二叔发生的事情,从头至尾地说了一遍。
话说在一年前,二叔他开设的一间电动玩具场,有几个外地的流氓连续几日在那里输了不少钱,一气之下当场就借机砸店。店里的店长炮辉,是二叔的左右手,情急之下便把附近的弟兄召换过来。有的拿棒球棍,有的持高尔夫球杆,仗着人多势众,就将对方人打的屁滚尿流,像狗一般地爬回去。
当时人在台中作客的二叔,想说打架砸店这种事稀松平常,所以也没多加理会。谁知道事隔了半个月,对方的大哥带着一支军的人来寻仇,且还开枪射伤了店长及另一个看店的小弟。
二叔在得知消息后,立既透过关系把对方老大约出来谈,双方一言不合,谈判决裂之后,接踵而至地又是一场火拼,最后造成一死四伤。事后在对方较输面的情况下,付了一些钱谈合。双方虽都有派人顶罪,但得不偿失地是警方要求二叔的电动间要立既收起来,要不然马上到绿岛报到。二叔一听到管训,吓得立既照办。
没死人什么都好谈,一旦子弹呼啸而出且伤及人命,就不容易摆平,黑白两道都会动员起来。戴帽子的,平时论月计酬,吃会吃的饱饱的,但发生这种社会事件,想吃案也吃不下来。
听闻二叔后来行事作风收敛了许多。自从电动玩具店的财源断了之后,就四处赌博,且在我小叔的场子积了不少赌债。而我的同学大胖呆,是中学的中辍生,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念高中。他在十六岁那年就跟着另一个辈分比叔叔们轻的老大在混。所以虽然我不是他们圈内人,但因叔叔的关系,大胖呆一定得遵崇我三分。况且,我从跟他一起同学时,他就一直很佩服我的硬派作风。
大胖呆说完二叔的事,拿起了酒杯,各敬了我们两人一杯。我从刚刚就发觉小四在听二叔的事听的入神,现在跟我喝酒都用两手捧杯子,且还一副钦献的目光看着我,我想再接下来,他可能会将我的名字阿海唤为海哥了。
三个人边喝谈天,时间也过了两个多小时了。大胖呆扬起左手,看了一下他带的那只劳力士白金表说:
『都已经四点了。』
『那差不多了,回家睡觉了。』我说。
『哪有啦,我看表是想说要带你们去喝下一摊。』
什么!听到这样,我的心噗通一声,因为我可不像他整日游手好闲。不,说游手好闲太过分了些,因为大胖呆虽贱为七逃人,但要做的事情还是不少。看赌场、打架、讨债、灌酒等一些黑社会小弟要做的事,他都得过之而无不及的经历,因为他是进到职业的圈子,跟业余角色是不同的。而我的酒量则是仅止于此。
『还是改天吧。』小四脸色有点白青地说:『真的不行了。刚刚我去尿尿时,已经跟着吐了一堆,哪有办法再喝,歹势啦,阿呆。』
『真是这样的话,那只有下次了。不过,阿海你今晚带朋友回来自己庄内,我是一定要请客的。』
我洗耳恭听地以为大胖呆会要求这个消夜算他的。
『我请你们去打一炮。』
『什么!不好吧。我的心震了一下。』
『对呀,这怎么好意思。』小四说:『人家说请东请西不请……』
『唉呀,那是谁在讲的,大家出来高兴就好了。』
看大胖呆讲话的样子这么豪气、四海,小四跟我也不好意思说不了。我接着问:『哪我们去哪好?』
『去前面就行了,我们宝斗里的女孩,比起西门町宾馆内叫的还要幼齿漂亮多了。』
『那里我没有去过呢,阿海。』小四对着我道。
『我也没去过啊,反正要去就去嘛。』
嘴里虽这么说,但我的心可是已经开始紧张,担心自己的小弟地会不会比较小,而引来耻笑。虽然我交过一两个有关系的女友,也到过一些地方叫过小姐,但华西街宝斗里内的女孩,我可想都没想过。
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宝斗里内的暗巷里,马路上吹起了带点兴奋的凉风。在这样的时刻里,路上一些玩过的人和正打算去玩的人,彼此交错而行。而我的脑子因酒精的侵入,则开始晕眩起来。
在妓女户里几条巷子绕了好几圈,小四跟我还是拿不定主意要哪一个。不同于大胖呆他一进到这里,转了几个弯后就不见蛋了。不知道他是有熟识的女孩子,还是因为怕热,従刚刚喝玩酒离开到这里,大概走了一百多公尺的路程,沿路上他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如牛的频频拭汗。
『阿海,我看就随便挑一个好了,在这么逛下去的话天都亮了。』
『那好,就前面这家好了。』我用手摸摸裤子口袋,拿出了一些钞票,数了一仟圆拿给小四:『这个拿去,他刚才递给了我两仟。』
『这样能维持多久时间呢?』小四赶紧把钱收进口袋,不想让那些在门外拉客的可人儿瞧见。
『我也是听说的,一节三百一,十五分钟算一节。』
『哇,那不就比舞厅还贵,那里宵夜场一节才一百四。』
『胡扯什么,怎么能这样算法。』
小四咧嘴笑了笑,就朝正前方的店走去,进去之前还回头来对我挥了挥手。那种表情让我觉得他刚才跟我讲话时,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知酝酿了多少勇气才进去的。反到好了,剩我自己一个像憨头一样,还比刚刚更怯场。我想了想,反正他们也不会晓得,说好玩完后就各自解散,就算先烙跑也没关系,且还多赚了一仟。
我点了支香烟,正准备走到桂林路口去拦计程车,忽然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立既回头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认识的人,大家只是陌生的从我身旁穿越过。正当我打算继续走时,就被一个站在离我十来公尺远的女孩身影所吸引住。我们虽隔了一段距离,但两个人的目光一接触到后,就都未曾再转移,就算中间掺差了许多行人也没有影响。
我慢慢移动脚步。这女孩有着细长的眉毛,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且炯炯有神。她穿着一件白色短袖的少女洋装,脸上稍有薄施胭脂,跟站在一旁那些浓妆艳抹,喜欢搔首弄姿来吸引目光的女孩完全不同,可说还是个乳香犹存的大女孩。
决定了!本想打消念头回家睡觉的说。我走进她身旁,扬起右手,用手指在他肩上弹了一下,她立既眉开眼笑地带领着我到她房间。
我抽着烟看她慢慢地轻解罗衫,心中想着这种嫚妙的身躯,在记忆中,也没接触过几次。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她问。
『妳怎么知道?这也看得出来吗?』
她没回话,只是笑了笑。
『妳叫什麼名字?』
『雅菁,你呢?』
『朋友都叫我阿海。』
『阿海。』她又笑了笑,且是有点神秘的表情。
我将自个儿身上的衣物都脱掉,只剩一件四角型内裤在身上。这时,雅菁已经光溜溜地躺在垫着后毛毯的木板床。我缓缓地钻进被窝中躺在她身边。他用她那纤细的小手,很熟练地伸进我的内裤里,这个动作立即让我想到“咸猪手”这三个字,至于为何会有如此的联想我也不晓得,反正平时自己想像力就很丰富。
她将我的小弟地把玩了一会儿,接着就将我的内裤除去。我偋住呼吸,害羞得不敢动弹。本以为借助酒精的力量胆子应该会大些,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我鼓起勇气,用尽吃奶的力量翻了个身,右手拖着腮,左手在她胸脯上搓揉着。这期间,我感到一阵顿谿勃起,小弟弟青筋暴跳的耸立起来。她见状,便将以变成大弟弟的暴龙放进她那娇嫩欲滴的妹妹里。尔后,我像只狗地趴再她身上冲刺,过程中,她那长而纠结的浓密发丝,不时地跑进我的嘴里。这也可以让我借机转移注意力,停顿下来用手指头将嘴里的发丝取出,让自己能撑久一点。虽说时间越久,钱就得花得越多,但在这种时候,我怎会计较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呢。
倒凤癫鸾,云雨交欢了十多分钟,我终于出来了。做完后的感觉很畅快,有一种达到目标的兴奋,跟自己在家里五个欺负一个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那种昏天暗地,且内心充满了罪恶和无力感。
『你可以把电话留给我吗?』雅菁说。她拿了一卷录音带,放进摆在墙角落的红色录音机里头。
『你能打电话吗?』我好奇地问。
『我可以请别人替我打。』
我踌躇了几秒钟,便将家里头的电话告诉她,让她很快地将号码记在一张小纸条上面。
录音带随着磁头的卷动,从喇叭里传出了美妙的歌声。这首“订做一个他”是台灣当红的女歌星黄韵玲所唱的。我看着雅菁心喜雀跃地跟着节拍哼唱,心里不禁也跟着高兴起来。
从此,每隔二到三日,我就会去找雅菁,每次一待就是五节、八节地将身上的钱都用光为止。有一回,当我把身上带的钱用完后,她就自掏腰包地买节数,希望我多陪她一会儿。
对一个被卖到华西街妓女户的女孩子来说,每一节三百一的交易,他们只能抽取十元。一天下来如果做了算满档好了,四十节,持续十个钟头,也能拿四百元的零用。时常有些妇女会带香水、化妆品及服饰到里头去卖,对完全失去自由的她们来说,这些东西是她们最大的欣慰。只是雅菁常常为了我,把存的钱拿出来买节数,因为这样的牺牲,让我对她动了真情。
夜路走多了,难免会碰到鬼。终于,我中标了!得到的奖项是一般所俗称的“菜花”。我到一家专治花柳病的诊所就医。整个医疗过程中,我吃尽了苦头。这一次真的吓到了。年纪轻轻就染性病这还得了,后来就医后得知只是很轻微的不干净感染所引起,不是传染性疾病才放下心。
性病治愈后,我还是常去看雅菁。只是已经不敢再跟她做了。有几次从他那里离开后,就绕到别家去找别的女孩玩。后来想起来,,也不知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是什么样的价值观,让我有那样的行为。在保险套并不普及化的年代,且又缺乏正确的性教育,所以才会有琳琅满目的性病诊所,林立在各大街小巷。
跟雅菁认识已经半年,这期间,她托人打过几次电话给我,也写过两封信给我。而痴情男孩则是对她的迷恋日已加深。某天,我接到入伍的通知单,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让我茫然的不知所措,因为我实在放不下她。
每天晚上上床时,我都是在辗转难眠中渡过。我无法接受人在军中,而我爱的女孩每天要受那么多人凌迟、糟蹋。我不断的思考着雅菁的事,终于,我下了个极端的决定,我要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爾後,我幾乎一有空,就往小叔地盤的事務所裡跑,不管他在不在都一樣。我在那裡泡茶、聽電話,就這樣待了幾次,機會終於來了。小叔同莊一個叫田螺的兄弟,跟外省幫派結了怨。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請了幾位縱貫線老大出來,也還是談不攏。田螺為了防身,調了幾枝槍藏在小叔的事務所內。那天,他提了袋墨綠色的手提布袋,從屋外走進來,當時的我正在看電視。然後田螺就吩咐了一個叫二呆的弟兄,將那一袋東西藏起來。
『二呆,这几只“小只的”替我藏好。』田螺话一说完便很匆忙的离去。
事务所里的几个年青弟兄,众目睽睽弟围观着。二呆将袋子拉链拉开,从里头取出两把九O制式、点三八左轮及一把掌心雷手枪。大家看得目不转睛,还把装满子弹的手枪上膛,把玩了一阵子。
二呆因有责在身,害怕大伙儿玩枪玩到不小心走火,赶紧将所有的枪枝用布擦了一遍,收回袋子。然后提到后面厨房里的瓦斯筒旁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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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九O的制式手枪举在手上,雅菁见状吓了一跳,退到了门边愣着。
『阿海,你带那东西要做什么?』
『如我刚才所说,我想带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别这样好吗?阿海。』
『放心吧,雅菁,我没疯。我的入伍通知来了,再过几天就要去当兵了。现在若不救妳,往后恐怕没机会了。』
『你不要这么懵懂,当兵还是有休假的不是吗?到时你休假回来一样可以来看我。』
『这我当然晓得,只是我不忍心再让妳在这火坑继续蹂躏下去。』我说着,鼻头就阵阵起了酸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你也知道,谁叫我家里头贫穷,兄弟姐妹又多,父母亲只能举债度日,到最后,只有把我卖到这里来。』
我看到心爱的人这样,心中更是于心何忍。揪心的话语继续从我口中缓缓而出。
『我举枪带妳直奔出去,我朋友在巷口等着接应我们。那些保镳就算在狠,也不敢跟子弹开玩笑。』
『这么做太危险了!我不答应!』
『雅菁!』
『认识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不会看不起我们这种女孩。虽然我在这见不得光地方,但我还是时常想到你的事,你的容颜。但我就是没办法跟你一起走。』
『妳想想,一但妳逃离这里,我们可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新的生活啊。』
『阿海,我想说你太天真了,你别生气。』
『怎么,我这么为了妳,哪里不对了?』
『并不是对或错的问题,好吧,就算我跟你逃离了这里,像你说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从新开始。但你是否想过,我的父母亲怎么办?这里的人会放过他们吗?跟那些被骗或强绑来的女孩不同,我是心甘情愿让父母卖来这里的啊。』
我哑然了,脑子一片空白,雅菁说的没错,我太天真了,天真到连最简单的结果也没想到。就算逃离了这里,但她的父母亲怎么办?到时候人家还是找他们要人,要不到人就得拿出钱出来赔。只是要是有钱的话,今天也不会是这种局面。我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尤其是在雅菁面前做出这种丢脸的事,让我一度相当地无地自容。
『雅菁,妳说的没错,只是为何我会傻成这样呢。』
雅菁泪着眼趋到我身前抱住我,我也紧紧地搂住她,两人默默地相拥在一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互相地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为何会有那种东西?』
『什么?喔,你说这支?跟人借的。』
『跟谁?』
『一个亲友。』
『赶快拿去还他,可别想再做傻事,答应我。』
『妳是担心我改变主意,直接去抢银行完了后,再拿钱来替妳赎身。』
『……』
『不会啦!我的脑子已经恢复清明了,而且见了妳后,也放了不少心。』
『那就好。』
『妳真的喜欢我?』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你能跟我来跟约定吗?』
『约定什么?』
『我担心如果被分发到外岛的话,听说一年只能回来一次。所以我希望跟妳约定在退伍后,也就是两年后。』
雅菁点点头,我又继续说:
『如果这期间我们彼此失去音讯,那么就在两年后的某天相会。而且到那时,妳也早已恢复了自由之身了,不是吗?』
『你要我在哪见你了?』
『台北新公园妳知道吗?』
她摇摇头。
『就在台北车站附近,等妳出去后,随便问人都会知道。』
『好啊!』
『好,那就约在一九八九年八月十一号下午一点,在新公园大门口相见。』
雅菁点点头。
『妳会记得吧?我看妳说一遍给我听好了。』
雅菁无误地重复了一次。
『为何要在八月十一号妳知道吗?』
『你生日的那天嘛!』
我情不自禁的又和她做了一次爱。两个人难分难舍的模样,实在一点也不像在那种地方相识的恋人。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情感世界尚未被污染,所以由内而发的感情之流还相当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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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我跟大胖呆,马上悄悄地将手枪放回袋子里。在神不知鬼不觉之前离开了事务所。
我被分发到台中成功岭的训练中心做新兵训练,两个月后从成功岭分发到台南白河的部队。在部队里是上下班制的,不但不需体能操练,也不必排站卫兵。每天凉得跟婊子一样。到了晚上点完名后,在那夜深人静的夜空下,我常独自的坐在寝室外草地上小酌。一边吸烟,一边啜着啤酒。那時,我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她的影子。時常因為思念而讓眼眶泛出淚痕。滿天星辰就像是淚滴一樣,閃閃熾熾置入我的眼簾,滴滴是悲傷,滴滴是感慨。
轉眼間當兵已經七個月了。我決定這次休假回台北時,一定要去看她。
休假的第一天,一回到家,我匆匆地跟家人吃了个晚餐,聊了些军中的无聊事,便又匆促地趕了出去。
龙山寺附近的一家银楼,我在那里用军饷买了枚戒子,加上在军中穿军服跟坦克车一起照的几张照片,准备当成礼物送给许久未见的心上人。
我来到同一家店,在门外扫视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雅菁的身影,所以就进到里头柜台去等她。
『欧哩桑,雅菁进去多久了?』
老人隔着厚厚的镜片瞧了我一下说:『已经没有在这里了。』
『什么!』我紧张的叫了出来,已经什么形象也顾不了了。『那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少年仔,我又不是老板,哪会知道那么多。』他把快滑下来的眼镜往上推了推。
『你都没听说吗?别想骗我喔。』
老人摇着头,一脸无辜的样子。
此时,我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人。
『小萍呢?』
『她现在有客人,你要等她就坐一下。』
我望着一个个的女孩跟着客人,在房间以及柜台之间往返。心急如焚的猛吸着烟,等着那雅菁最知己的姐妹。
『你想找雅菁吗?』小萍说完这句话,才意外地认出我来。『是你!她不在这里了,你都不晓得?』
我摇着头,然后示意她近她房间谈。
『雅菁现在在哪里?』一关上门我立即问道。
『她被赎身了。』
『真的?是她的家人?』我脸色陡地一沈。
小萍看着我那痴心的模样,意味深长的叹了口长气,说:『是这里的客人。』
我眼怔怔地望着小萍,眼前的一切一片黯然。而她则是用百般同情的眼神,看着脸色铁青的我。
我步履蹒跚地从店里走出来。踉踉跄跄的样子,另其他女孩避之而唯恐不及。
自此后,我常常会茶不思饭不吃的,整个人变得多愁善感,惆怅失落地。许多同侪间也都望而生怯。
或许已是死了心,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已渐渐感到释怀。有别的客人拿钱替她赎身,让她能够离开火坑,而雅菁愿意跟他走,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自己没有那种能力帮她,别人有的话,我是应该替她高兴而祝福她才是。
自从对雅菁逐渐淡忘,经过一段日子后,我认识了一位在部队附近小吃店工作的女孩。她的名字叫做安安,年纪小我三岁的女孩。我们两个交往的期间感情非常的好。一有休假,我都会在她自己租的房间待到休假结束,而她有时也和我回台北“想起来,总觉得自己真是烂,不懂得珍惜那份善缘。也许是她对我过好,把我看得比她自己还重要。这让我当时不成熟的心智感到反感,排斥她那份真心。
两年的时间虽不长,也并不算很短。在军队里每天数着便当过日子,好不容易终于熬倒退伍了。虽然跟雅菁的情感已成为过去式,但我始终都没忘记过与她的那份约定。
八月十一日下午一点这一天,我依约定来到新公园。其实这时的我早已不在乎她是否会赴约,只是雅菁毕竟是我曾经最爱的女孩。所以我就依约定前来,而且这也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从约定的前半小时前,我就在附近排回,从远处眺望着公园门口。一直等到一点整时,并没有见到她的影只。我只好默默地再等,半小时后她还是没来。
这样也好,我心想。从此之后,我就不需要再挂念这个约定。我知道虽然会有新的人生,新的伴侣等待着我,但我还是忠于自己的信念,我相信过她,所以才有约定。往后我的心因成长而了解到,生命是无时无刻在变伪的,谁都无法事先去定夺,只能照着当下选择的去行为。
现在,事隔多年了;在这里我祝福她,祝福雅菁健康快乐。在这一生里,我会一直保存妳的照片做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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