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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的阴影

原生家庭的阴影

作者: 那是栀子呀 | 来源:发表于2022-08-16 11:20 被阅读0次

    (本故事源于真实事件,文中均以第一人称表示)

    我是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小生活在一个大家庭中,从一出生便不被祝福,这也就造成了我二十多年以来自卑懦弱胆怯的心理。

    我的家庭很普通,九十年代多数的农村姑娘都是在二十左右的年纪便结婚了,更有甚刚成年便早早定了婚,我的母亲在那个年代的农村算是大龄剩女,几次恋爱未果又相亲和我的父亲认识。原本母亲是钢铁厂工人后来因为厂子效益不好便下岗了,便一直在家务农,父亲在部队当了三年兵后来在家附近的俱乐部做了保安。

    母亲家四兄妹,她的二哥和三姐工作后便走出了农村,只剩大姐和她留在农村,大姐一生未嫁,同住在一起的还有她们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姥姥姥爷,姥爷一直在跑长途货运能挣些钱,在那个时候家庭还算小康。

    父亲家也是四兄妹,大姐远嫁,家里剩一个哥一个弟,一个侄子,还有父母,都同住在一起。大哥脾气暴躁,打人,老婆也就跑了。爷爷虽然是个退休工人,但那个时候也就只够维持一下平日的家庭开支,不算厨房,一家五口人挤在三间破房里。

    父亲和母亲相识没多久便结婚了,父亲家一直都有重男轻女的观念,母亲怀孕后家里就一直期盼着能生个小子,父亲也早早为我是个男娃而取好了很多个名字。

    可是天不遂人愿,从产房里推出来那一刻,知道我是个女娃,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脸上也没有笑。在医院的一周里母亲始终没有看见婆家的人,可娘家的人也是靠不住,姥姥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三女儿和二儿子走出农村落到了城市户口,对他们她也是格外上心些,于是母亲在医院的头两天更多也是靠着临床的家属照顾着。

    不出所料,出了院我便被母亲带回了姥姥家,快满两个月时,父亲才带着他的侄子来到姥姥家探望我。

    就这样母亲也就一直住在了娘家,后来我渐渐长大些,偶尔也会带着我回父亲家。之所以称之为父亲家,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归属感,至今为止那个所谓的家也没用一间我独立的房间。

    母亲基本算是文盲只上过小学二年级,有了我便没再出去工作,一直在娘家务农,仅靠着父亲买点微薄的工资养活着我。我奶奶也时常跟我父亲唠叨,说生个女娃有啥用,长大了还是别人家的,你还不是在替别人家养娃,父亲只是莫不做声。

    四岁那年,初秋的时候母亲带我回父亲家,晚上吃芋头煮青菜,我想要喝汤,于是让母亲给我倒,但是青菜倒进了碗里,小时候一直不喜欢吃青菜,便一直嚷嚷着不要,奶奶撇着眼瞪了我一眼,端着碗往嘴里刨了口饭说也不晓得哪家的孩子会惯着你们这个样子,话刚说完,父亲把我从凳子上抱下来抄起手就打,母亲见状也找了根竹条就往我身上抽,这是我记事以来自己的一次独立的记忆。我只知道我在哇哇大哭,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后来我再被母亲带回父亲家的次数就少了。

    印象里很多次都是母亲单独悄悄的走,而这个时候我都是被大姨或者姥姥带出门,等再回来时母亲便不见了,每次我都坐在地上哭一会儿,后来习惯了便也就不哭了只是心中积累的气越来越多。

    中间或许也有再回去过,可是基本我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每次回去都会收到堂哥的欺负,也许是有大人的撑腰所以他也就肆无忌惮了,虽然他年龄大了我七岁,但是他举着鹅卵石向我投来时,大人们也是轻瞄淡写的说了句,别淘。

    印象最深的是五岁多的那年,那天父亲家请客,母亲带着我回去,刚走进厨房,亲戚买来了葡萄,奶奶便选了串好的给堂哥洗出来吃,小孩儿都会嘴馋我也不例外,趴在灶台边看着堂哥吃葡萄,也许是出于可怜,奶奶在口袋里选了一小碗掉出来的葡萄粒放在碗里递给我。

    母亲见了便拿了我手中的碗放在灶台上,只是说了句不吃。我便被拉进了另一个房间陪着母亲和亲戚聊天。

    中午大家都围桌吃饭时,奶奶跑到了房间,一直在哭我不知为什么,很意外的是堂哥居然没在饭桌上,还没开动父亲的哥哥气冲冲的走出来从背后一拳打在了母亲的耳朵旁,还没等反应过来,便往厨房去抄菜刀,嘴里嚷嚷着老子今天砍死你,亲戚和父亲都围了上去拦着他,我坐在凳子上目睹了这一切,一直在哭,一个远房的姑姑便带着我和母亲离开了这里,那个时候郊区基本没有出租车,我和母亲去到了马路对面的姑婆家,母亲不知道被带哪里去了,我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抠着地上的玉米粒,听着旁边大人议论母亲的伤势,我的眼泪含在眼眶一滴滴的往下掉……

    这件事以后我们便再没有回过这所谓的家,父母仍旧没有离婚,来开始那段时间父亲像是醒悟了一番,渐渐和他的母亲大哥疏远起来,也就是所谓的站队吧,他选择站在了我和母亲这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渐渐长大,从幼儿园步入了小学,日子过得虽然清贫但是却也很快乐,每天下午放学外公都会准时在校门外接我,路过小吃摊有些会给我买点油煎饼,但是外公并不是退休工人,自己也没多少钱,那时虽然小可也算是懂事,见到校门外的小吃,我也从不哭闹嚷着要吃,就算外公买我也是再三推辞,我知道自己的家庭处境,所以想尽量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

    那时农村的晚饭都很晚,每天基本也要九点过才能吃上,所以每天下午做完作业我便自己先去炒一碗蛋炒饭,这也就造就了我很小就学会了炒菜做饭的技能。家里平时也很少会有零食,好在院子里种了很多柚子树,每年冬天我就可以吃柚子,可能就是因为小时候柚子吃多了导致我现在对柚子再也提不起兴趣,但我对橘子却是情有独钟,小时候橘子卖的很贵,家里几乎是不吃的,每年秋季青橘刚出来的时候路过水果摊我都咽咽口水,可是能吃上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所以直到现在我对橘子也是尤其的钟爱。

    后院还有一个高高的板栗树,虽然它长得瘦骨嶙峋,但是因为有它每年我都可以吃到炒栗子。但是它结的果并不多,每年国庆的时候正是板栗丰收的季节,两个姐姐也从城里回乡下玩,所以板栗也就是我们三个平分,每次分到一小篮板栗我都不太舍得一次就把它们吃光,每次都是省着吃,晚上看外婆饭的时候我就丢两个进去,就这样一小篮板栗我会吃到冬天。

    后来因为想多分一点,于是在国庆节之前每天下午做完作业炒饭也不吃了,就开始自己找竹竿打板栗,那个时候个子矮力气也小,只有那种很长的竹竿才可以打下来,每次我都是对准一个枝丫,把竹竿杵在脚边,双手抱着向着板栗的枝丫来回摇晃着竹竿,打几下见没有板栗落地便又摞摞地方,趁在天黑之前总能打下来十多个我也就很满足了。要是早上上学之前看着天气还可以我就拿着一个小筐把它们放院子里晒着,这样也能够更长时间的保存,但是后来我发现筐里的板栗却越晒越少了,才知道原来是外婆悄悄拿走了,我向着母亲哭闹但是也无济于事,毕竟板栗树是外婆种下的,至此之后我再也没有去打过板栗,现在对它的兴趣也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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