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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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齐感觉到胸口压抑。他觉得甲申这话说的不错。

他们来到墨泽的时候就听说这里大多拜山神，因为山神更加灵验。他也随着大流拜过几次，却总是看到别人称心如意，而自己的多数没什么好结果。

比如那个看起来呆呆的书生顾三白在会试上得了第一，还有刚刚那个小孩的母亲在别人帮助下恢复健康……拜山神对他们来说好像特别灵验。

最让他气不过的是，很多心地不那么善良的人都能够如愿，自己这种没做过什么太多错事的人却一直在受惩罚般地活着。

田齐想不通，求山神保佑是所有人都可以做的，这件事情就算给别人带不来好处，也不会造成什么坏的结果，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厄运常随呢？

甲申还在醉酒的状态里对这件事情喋喋不休，甚至有点快要睡着了。

他还是把头藏在一只胳膊弯下，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突然被一个飞射过来的什么东西惊了一下。他睁开眼，看到田齐扔过来的一根筷子把他分得界限分明的花生米和花生皮全打乱了。

“你说的没错，凭什么别人就有好日子，咱们就不配！”昏暗的灯光下看得出田齐的脸红得厉害，那是愤怒在身体里肆意冲撞的表现。

他举起一壶酒递到甲申胸前：“兄弟！喝了这壶酒，咱们去看看那了不起的山神庙！”

已近半夜，天上的月亮躲进云里打盹，村子里少了月光的照耀使路面不那么清晰，也让村舍的房顶上覆盖了一层阴影。

田齐和甲申两个人，没有了月光照路，又都喝得东倒西歪，一路上跌跌撞撞。田齐把自己因为山神庙不公平的愤怒传染给了甲申，两个人几近义愤填膺地“赶着路”。

平时两盏茶的功夫，二人走了一个时辰才走到山神庙。

甲申瘫软在庙中柱子上休息，田齐则摇摇晃晃地打量着山神老爷的塑像。

夜晚中的山神庙异常安静，只有像前两只长明灯在夜风里摇摇摆摆，烛光微弱，照不到山神老爷的全身，整座塑像笼罩在一片阴郁中。

“切，白日里看你风光无限，现在看来不就是个破泥像嘛，没什么了不起的！”田齐指着塑像大骂。

一旁瘫软的甲申像脚底踩棉，走到田齐身边继续瘫软。他扶着田齐的肩膀：“大哥你说，咱们来这干嘛？你…你怎么说，兄弟我怎么做！”

“怎么做，那还不简单！”他又抬头看了看正俯视他二人的神像，嘴角牵起邪恶的笑，“给我砸！”他砸掉了自己手中的酒壶，陶瓷做的酒壶率先划破了夜的寂静，“把这地方给我砸得越烂越好！”

只一会儿功夫，庄严肃穆的山神庙已经没了平时的样子，到处都是不知从什么上面掉下来的碎片和仍然牵连着的破碎的布料，而山神老爷的塑像早就倒在大殿中央，面目全非。

田齐二人在打砸的最后终于觉得消了口气，他们连不遂他们心愿的山神庙都砸了，以后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倒霉的事情发生了。上脑的酒劲随着不断破坏东西的体力劳动渐渐挥发，两人又肩搭着肩往自己的破茅屋走去。

白天里阳光炙热，不光晒得草木打蔫，就连陈洛都被晒得无精打采，她决心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一片消暑圣地，好好去去自己一身的暑气。明日老爹又要带着她学庙中事务，那是她最头疼的功课，必须养好精神才能应付老爹嘛！

她念了缩小身子的口诀，把自己变得比莲蓬还要小的样子，就缩进一朵花叶舒展的荷花中纳凉去了。

夜风清凉，陈洛闻着一池荷花的香味，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这样的日子真是太舒服了。

她一直躺得平稳，即使有风吹过，荷花也不过是偶尔颤动。可现下这朵荷花抖动得很不平凡，她起初还以为地震了，爬起身子固定了片刻才发现只有自己这朵花在不停摇动，好像要把她摇下去。

她有些恼怒，究竟是谁打断了她的好兴致。她爬到荷花边上头朝下看，看到一群小鱼正努力地推着她所在的荷花杆子。

“哪里来的小鱼打扰我的清梦？！”陈洛大声喝道，好看的细弯眉毛快要皱到一起。

小鱼儿们听到了声音，随意游窜了几下躲到水里找不到了。陈洛正在疑惑间，惊闻一男子声音：“是我让它们帮我找你的。”

陈洛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白光中飘来一白发男子，像是循着她惊叫的声音而来。男子长得俊秀，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后，似有微风轻抚。

陈洛隐约间觉得他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谁？”陈洛还在打量着男子。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爹他很危险。”他似乎是怕陈洛不相信，伸出左手露出一颗夜明珠，那珠子里显出的图像，正是卧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爹。

陈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的更清楚。“我爹他怎么会这样？”她急切地问。

“你可记得你曾随意改过哪些凡人的运数？”男子收回手中的夜明珠，“那些人中的某两个，今晚醉酒后砸了你的山神庙。”

“以我爹的本事怎么会被两个凡人伤到？”陈洛瞪大了眼睛。

那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天上的月亮从云里探出脑袋，洒下些许月光，却不及男子自身散发的仙气来得耀眼。

“你爹今晚独酌至酩酊，那二人来时他早已醉倒。山神庙有仙气保护，山神庙被砸你爹仙气受损，他又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只能任由仙气四散了。”

陈洛听到这气得直跺脚：“早说他酗酒会误事！多谢仙家告知，我这就回去救他！”她谢过对方，念了个诀，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山神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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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戒365极限挑战训练营，第2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