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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未收到小江的回信,今晨的问候也未得响应。
分手一个月了,小江就像断线的风筝,与我失去了所有联系。
心中的分手,仿佛站在乡间的小站,等待列车时,一列老旧火车呼啸而过,轮轴“当当当”的震动声中,它转瞬即逝,几片枫叶随风飘落。我们似乎仍旧平静。小江曾说,分手并非终结,只是想摘下这标签,重温青春的懵懂。但“围城”的束缚在我们面前显得脆弱,小江自由自在,对城墙视若无睹,总是快乐自在。
小江姓李,是云镇的人,出生在城市最大湖的北岸医院,因而被称为李小江。我的名字则更随意。
门缝透出熟悉的气息,难以形容,像是野生动物的味道,夜晚更为强烈,宛如躺在森林中。他敲门声响:“云里,我得先走了!”
“去吧!”我疑惑,今天小江怎么起得这么早,查看手机才知道,8点的新闻推送已经来了,而我误关了好几个闹钟。
八小时。我从薄被中挣脱,赤脚翻找衣物。八小时是我与小江失联的时间。通常这时他已经告诉我他的日计划,或是午餐的想法。自从他去了云城后,我们大多通过手机交流。
上次的动物园之行还历历在目。
“为什么那只熊知道表演就有食物吃?”我好奇。
“饲养员对它好啊,看那饲养员多帅!”他的话总是轻松愉悦。
我打开卷帘门,轻轻一推,滚珠发出滑动声。思念小江,我为自己的咖啡馆取名“云之江”。小江在一旁打趣:“寿司——谁点的?还有手卷!”
小江的寿司店就在旁边。街对面的店铺经常更换,但我们就像钉子一样固守。我们并没有更好的选择,也不至于生活窘迫。小江在这里工作已久,成了街头的前辈,他总是热心参与街区的事务,甚至提议成立“商家联盟”。
他提出合租时,正穿着便宜的衬衫,拖鞋,戴着自己送给自己的戒指。他选择的房子位于富人区,有雕塑喷泉,一楼带小院,我们的房间在高楼,有两台电梯,装饰有高档油画。阳台正对城南的小山,可以看到街道上的一切,连雾气都尽收眼底。
云镇因雾而闻名,当地学校甚至将其列入课程,如同北京学生必学故宫。但云里不以为意,只是感叹一声,仿佛洗了次凉爽的澡。
“云里,今天怎么这么晚起?”小江有时才和我聊天。我正在准备咖啡,轻松回答:“做梦了,好梦要睡饱。”
“忘了梦了吧,人总是这样。”他边忙着边说。
我转头看到门口的一对情侣,男高女矮,穿着卡通服饰。女孩不满地看着我,我赶紧专注制作咖啡。咖啡制作完毕,她接过去,和男生说了几句就走了。
我注视着他们,思考着咖啡的味道。我并不追求咖啡成为我的骄傲。以前店里有留言板,现在都撤了,扩大了柜台。我不愿意接触那些评价,小江总说我胆小,我承认。
小江知道我胆小。接近午饭时,我又查看手机,无新消息。壁纸美丽,却未带来愉悦,我想它应该很丑,让人在没有消息时感到落寞。奇怪的是,小江再没有回复我。一声“早安”就像午日中的灯泡,多余地悬挂。
我犹豫着去问小江。我们店之间有小门,方便他关照我。我站在门口,有些严肃:“小江,如果一个朋友突然不理你,会是什么原因?”
“男的还是女的?”他边擦桌子边笑。
“是女的。”
“那她可能就是不想理你了,简单明了。”
“但我们关系很好,总是聊天,甚至互寄书信。”我没继续说下去,想听他的看法。
“可能是好朋友吧。看看她有没有更新什么动态。”
我快速查看小江的社交动态。
“没有。”
“那就是有急事,你也这么想,对吧?多等等就好。”他继续忙碌。
“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疑惑。
“不是什么事都要说的。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急事。现在的女生都爱点神秘,她找你时再问吧。”
我无奈地等待。小江提议周六去雾渊,我应允了。小时候去过很多次,长大后就没去,总是一个人,没意思。现在有小江,可以重新体验。
回到店里,我说:“中午休息,下午得去办事。”小江在那边说他没有兼职,只有小店。他的店总是客满,但他从不过生日,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关灯准备离开,小江递过来一份寿司,我对寿司没特别感觉,只觉得吃饱最重要。但拿起寿司,总想到曾经的不愉快。
回家后,换衣服,整理自己。想起以前出门都给小江发照片,现在觉得傻。我拿出昨晚写好的稿子,泡了杯茶,坐在桌旁,舌尖抵着柠檬片,眼中满是自己的笔迹。我又拿起小江留在桌上的烟点了一支。
我写的小说,只有小江知道。他认为我适合这种文风。他上学时还会给我建议,如女生的说话方式等。我也学会了,似乎没人比我更了解这种风格了。所谓的小说,就是那种直接进入主题,甜蜜肆无忌惮的故事,挑逗着每个人的情感。我为朋友的杂志撰写,每月都有一定版面。
我去报社办事,除了日报,还有许多小杂志社。我去二楼的“初升”,见到丁总。丁总只是审稿人,但我习惯称他为“总”。他刚结婚,心情很好。他的书架上摆满了新书。
“最近看了这么多?”我问。
“许多是联合出版的,最近请了假。”他笑着说。
“你结婚了,还在家看书?”我开玩笑说。
“你想出书吗?”他问。
“当然。”我回答。
“但你得有长篇。”他说。
“我告诉过你,《花重楼》我写了一年了。”我说。
丁总笑了,说我还是写短篇好,短篇更稳定。
我没话说,丁总转移话题:“《岛上书店》结尾太棒了。”
“幸福的轮回。”我回应。
回家后,天气又热了。丁总还提到小江,说他在婚礼上很漂亮。
有人打电话问我是否在家,我才想起今天是互寄书的日子。我们常寄书给彼此,我寄的杂,她寄的是经典。
紧张地等待。小江已经十四小时没联系我。门铃响,一个快递员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激动地接过,心中一片冰冷。
“先生,您填错地址了,改一下。”他说。
“还有别的吗?”我急切问。
“没有。”
我安慰自己,不必期待。我开了啤酒,等小江回来时只喝了一半。他告诉我晚餐吃铁板肉。
我感觉生活中有些东西正在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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