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清华女子高中,女校里的男数学教师,学校射箭队,机车女孩,…… 这些组合加起来,怎么看都不像推理小说的布局。然而,这一本作于1985年的推理小说,让东野圭吾获得日本推理小说界最重要的新人奖——江户川乱步奖,也让他决意走上专职写作之路,有了后续一系列的精彩。
平淡的校园生活,9月到10月之间的校园琐事,平淡的校园生活,缓慢的叙事节奏,虽然是推理小说,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诗意般的韵味。这诗意让我想起水木年华的《中学时代》,“爱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谁能懂永远 谁能懂自己”,这青春期的不确定性,让平淡生活多了无数种可能。
谁没有过朦胧的爱慕?暗恋,崇拜,情书,YY,……在戒律森严的女子高中,平淡的暗流下涌动着青春的气息,天性如此。“若以为她们是大人,却意外的发现她们根本就是孩子;若以为她们是孩子,她们又会惹出不亚于大人的麻烦。“他们年轻反叛的内心既单纯又复杂,既幼稚又成熟,这个矛盾的群体对许多作者来说是再好的素材不过了。
叛逆的高原阳子,挑战权威的北条雅美,冷静成熟的杉田惠子,懦弱内向的坂田惠美,……然而这只是表象,这只是课堂上、学校里的她们,放学后的她们又会是怎么样?
休息的十分钟,放学后的时间,青春期的无限能量才真正登场。
“十几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没有被世故的社会同化,可又难以捉摸,既渴望了解成年人的世界,又怀揣自己的小心思,坚持成年人难以理解的东西,比如回忆、梦想、爱情、友情、对偶像的热情等等等,真是个万般纠结又欲罢不能的年纪!”
“故事中的大人都在困惑。这群高中女生太难以捉摸,简直就是另一个星球的生物。警察大谷看来,成年人的案件倒不见得会那么复杂,无外乎色、欲、财,可面对一群十几岁的孩子根本就不能拿这三点套。对这些年轻的女孩子们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美丽、纯粹、真实的东西,比如友情、爱情,也可能是自己的身体或容貌。很多时候,更抽象的回忆或梦想对她们来说也很重要。反过来说,她们最憎恨企图破坏或者从她们手中夺走这些重要东西的人”。
轻轨推搡,高空坠物,密室推理,校运会换装, 街头撞车,…… 有时真相貌似已经浮出水面,却又突然来个急转弯;费劲笔墨和心思,之后才发觉这是一种误导; …… 东野圭吾行文简单,人性的复杂却在三言两语之中一一浮现。
“那些青春期的脆弱自尊,轻易不得触碰 ,那极有有可能成为对他或她一生的打扰。我们都曾经历那样纯粹、易碎的青春,只是时光的磨砺已让我们懂得逃避与忍气吞声然后慢慢遗忘自己曾经的青春。“
“有些事情不需要什麽理由,但更多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飘忽的缘由并非所有人都能懂。有些事情你认为不值当的,但于我,比泰山重。 有些东西是需要拼了命去保护的。并非青春期女孩子的心思有多难猜多难理解。 仔细想想,其实所有人都这样,包括早已远离青春期的你、我。“
正因如此,连续两次校园谋杀案之后,警官大谷依然没有清晰的线索,成年人的游戏规则里始终无法解决这一问题。
“这次调查之所以无法克服障碍,原因也在这里。几乎没有目击者或证人,照理说应该会有人知道些什么,却不去积极告诉警方。她们并非知道凶手是谁而去庇护,而是不管凶手是谁,却不希望她被逮捕,因为她们可能本能地理解凶手的切肤之痛。这是一种同谋。我感觉,清华女中全校上下似乎都在隐瞒真相。”
“既然有人只因为一点小事就对你另眼相看抱有好感,那么反过来说也有可能,有人或许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恨你……”在数次的密室现场推理之后,数学老师前岛茅塞顿开,换了个方式找到真相。
整个事实的真相是在前岛老师在和惠子的对话中一一呈现的。
“于你一文不值,于我是用生命守护的珍宝“,因被偷窥而决意去死,因心生仇恨而策划出整场阴谋,甚至还布下了无数种假象混淆视听,在平淡之外,谁能想象课堂之外的她们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我也问过惠美‘你不害怕吗’,她回答说‘只要闭上眼,回忆这十六年来的快乐之事,然后想起那次集训时发生的事,很不可思议的,心中就会涌升一股冷静的杀意’。我可以了解的,因为,我们有必须赌命去守护的东西!”
“正是因为单纯,绝望时的反抗才会更激烈!“青春如此残酷,成人的世界也好不到哪儿去,前岛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却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就在身边,他跟妻子通完电话,就被随后赶到的妻子情人捅刀,……
与江户川乱步、松本清张等大师执着的追求真相不同,东野圭吾更乐意带领读者探讨两个字:动机。人心不可测,人究竟从什么时候恨从心起?读东野圭吾,一起和他感受对人性的拷问和思索,珍藏“美丽、纯粹、真实的东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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