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昏黄,小屋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挂着吊瓶的矮床,老人孤独的看着窗外。原来窗外是儿子新建的楼房,由于窗子太小,连刚做完的一层顶都看不到。
老人一只手挂着吊瓶,用另一只满是针孔枯瘦的手,吃力的从破枕下摸出一张破旧泛黄的全家福,全家福上一张张脸笑得很幸福。看着儿子稚嫩的笑脸,两行浊泪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坎坷落下。儿子成年后不仅没怎么笑脸对过老人,还时常怒斥拳脚相对。
两年前,儿子为了拿到老两口辛辛苦苦攒的养老钱,经常毒打老头儿,本就体弱的老头儿不久就病逝了。老人还来不及伤心,就成为下一个毒打的对象。一想到逝去的老头儿,老人就咬紧牙关拼死不说银行的密码,有一次竟被打得不能动弹,是女儿含泪将老人送进了医院。
在女儿的照料下,平静的日子不过半年,儿子又开始向已不能完全康复的老人逼问。老人还是死死不肯说,结果是老人的腿被打断了一条。此后,儿子也并没有因此手软,毒打依旧,老人硬着命一次次挺过来。不过,毕竟年纪大了,命硬也有极限的时候。
去年上半年,在儿子频繁的逼问毒打下,老人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老人终是熬不住了,便想把全部积蓄四万元给儿子,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自己暴力下的生活。只要儿子给自己口饭吃,求个温饱,过完最后一段平静的日子也满足了。
可中午儿子和媳妇的言语行为反常,给老人送来了鸡汤和水果,粉碎了老人最后微弱的心愿。老人彻底明白儿子早就没了人性,对自己也无亲情可言,一股痛苦无奈顿生老人心头。
其实老人也无奈太久了,多生这一刻的无奈也不会更心痛。收住痛心的回忆,老人的目光移向东边桌上的鸡汤,目光一阵忽明忽暗,最后变得明亮无比,仿佛看穿了鸡汤里致命的毒药。呆望一阵的老人目光又迅速黯淡下去,最后是小声的哭泣,声音微弱,泪水决堤,迅速湿透那张全家福。
最后的伤心之后,老人拔掉针管,杵着拐杖慢慢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新楼房的曾层顶,那是用老俩的血汗艰辛建造的,老人却等不到楼房完工的那天。老人叹下生无可恋的一口气,气喘吁吁回到床上靠躺,目光再次落到全家福上,温柔的看着老头儿年轻时的笑脸,说到:“老头子,你在下面就等啦,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了。”说完老人拿起水果旁的水果刀,解脱的笑意浮现面庞。
血色渐渐浸透泛黄的床单,蔓延到窗前,和夕阳的红光混作一团。
天边早已没了落日的踪影,只剩一片被血色染得鲜红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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