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最近每天都感觉自己的人生到头了,不定哪一会就会死去。这种感觉不是很妙,她还要在孩子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她不知道这种感觉还要多久。
芳子的生活遇到了很多麻烦,年前小店没了,还欠了很多人的帐。房子还没有交房开发商就跑了,仅有的一辆小货车还被他家男人抵押出去了。
去年年初为了还帐,她跟他男人说好一起干装修,刚开始还好,后来也没有了客户,最后家里的电视机,电动车,家电都抵给了别人,还是欠人一屁股帐。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对双胞胎儿子,已经读六年级了,平日里的开销也不大,孩子非常体谅他,能省的绝对不乱花。
自从前年开始她们俩闹离婚到如今,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3天一吵,5天一闹,家里的盘子、碗都被砸完了,到现在俩人一句话都没有,家就像一个地狱,谁回来谁难受。
到了年中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她家男人总是窝在家里看电视,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干,让去跑跑小区做做业务,不去,让在家里给孩子做饭,批改作业,不会。芳子都快疯了,既要看工地,还要随时接客户的电话回答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还要应付债主,还要操心孩子,更要想办法跑业务。她认为一个女人干这些事都不难,可回到家还得面对她男人的挑剔,这个客户不应该说这个话,那个客户不应该答应他那些条件,一天下来真的把她快被逼疯了,总有莫名的火发不出来。
当时是9月底,正是装修旺季,芳子知道,这个月再不好好努力一把,到11月份基本就没有接单的机会了。可能是累的,这几个月芳子的例假就没有正常过,这段时间更是没完没了,连着一个月没有干净过,小腹还隐隐约约地疼。她知道自己得病了,但是她不敢猜,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坏消息。她的保险已经一年多没交费了,就是大病她也报不了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任何的一个小病小灾都可以将她的家庭击垮,她不敢想。
有天,实在害怕了,就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一个诊所,医生给她清洗完后告诉她,很有可能是激素分泌不平衡或者囊肿,让她赶快到医院检查。好像问题没有那么严重,她听了医生的话,就去了市医院检查,结果是12cm*3mm的附件囊肿,医生建议赶快住院手术。她知道,这个手术做下来得7000多,就她目前的经济能力根本拿不出这7000来,只能回家,再做打算。
回到家她才发现,这一切还得自己想办法。她想到回她老家,她妈妈都交农村医疗了,既能报销还有人照顾。可是电话打完她就后悔了,妈妈说她们正在摘葡萄卖葡萄,就是回来也没有人有时间照顾她,还说医保今年没有交她的,就是回来也报不了,还让她问问她婆婆,不如回她婆婆家去。她妈妈说这些的时候还埋怨她怎么那么多事,是啊,自己嫁出来十多年了,隔两年才回去一次,她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回去,她妈妈一堆怨言是很正常的,可她自己的心却冰掉了一半,是啊,其实没打电话之前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了,可没想到这么伤心。
只能求助婆婆了,虽然她极不情愿说。婆婆倒是没说什么就答应了,让她回陕西。她自己也知道,那边是小县城,医疗条件很不好,没有选择了,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做手术吧。她回去之前给了儿子1000,叮嘱他们不要乱花,不要把钱给他们老爸。她担心没等她回来他们三个人就没钱吃饭了,她自己带了2000回去,她估计差不多了够了。
回到陕西,婆婆待她一直不错,虽然说一些话不是很好听,但没有原则性的冲突,她们的相处还算融洽。她病了,婆婆也是很尽心地帮她找主治医生,照顾她的一日三餐,这就很幸福了,还有什么要求呢?后来医院检查完发现原来是之前的医院把囊肿的大小查错了,还达不到做手术的标准,就打了几天吊瓶就可以回去了。万幸啊,没浪费几天时间,她得赶快回去,她不知道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万没想到,回到家她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