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荒老人

一日，前往澡房，遇一老人，瘦小干瘪的身板背着大背篓。穿迷彩服的学妹将她脚边的空瓶递给她，她冲学妹一笑，露出两排黑黄黑黄的牙齿，说出一句，谢谢你哦。从她面前经过，才看清她眼一片白，撑一竹竿，在垃圾箱翻找一个个空瓶。

这不是第一次遇她，上下课途中，篮球场边，无数次背着她的大背篓，一个，一个垃圾箱里翻找。有人帮她，有人吼她，有人空投空瓶进背篓。她都听不见，继续翻找。这样的老人，高中校园也有。

高中第一年，上课无心，欣赏窗外风景。老人从窗外过，同样瘦小，同样干瘪。他弯下腰，捡起不远处空瓶，直起腰，走几步，弯下腰……他将空瓶用手指夹住，消失视线外。第一次看到老人，好奇，好奇他为什么会在这？多少与氛围格格不入。

某一次，抬大垃圾桶，排着队，倒入垃圾池中。赫然发现老人在队伍头，接过垃圾桶，把桶内垃圾倒一旁。队伍散，老人快速将垃圾堆废纸，空瓶抛开。其他便用扫帚一股脑扫进池中。往后多少次排着队到老人面前，觉着和老师无异，老师守讲台，老人守池。

高中第二年，凉秋，下雨天。再一次，老人戴着草帽，双手接垃圾桶，一阵风来，皮包骨的手微微发抖。帽檐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里，缩了一下，动作还是熟练。又一阵风来，老人剧烈咳嗽，边咳边递还大桶。那天的雨，不知下多久，一阵阵风入学堂，纷纷裹紧身上衣。

高中第三年，炎暑，朋友家中坐，楼下有一废品站。无意间发现老人踩着三轮，三轮上是用编织袋装好的废纸，空瓶。老人停好三轮，拖下编织袋，和废品站的人说着。不一会儿，踩着三轮走了。朋友说，这是不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啊！是，怎么会不是。

又一日，行走在校园中，老人撑着竹竿继续游走垃圾箱。有一中年女子走去，呵斥她，她无力，只得走开。我也清晰记得，那个午后过后，他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