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我对袁老先生辞世一事反应之大,已经不是悲,是有点怔了。他也算是在热爱的事业上“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再者人寿有限,死生本就寻常,何至于此,但是他无意中丢给了我一个问题,一个以这样平庸的我可能穷尽一生都找不到答案的问题。
我是一个极具中国古代社会生存思维的人,更何况这本就是中国人扎根于心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社稷之重重于泰山。
哪怕今天,我依旧觉得实体的存在才能给予我安全感。
他在整个历史里扮演的就是“神农”这般具有精神性和象征性的角色,无论是哪个地域里的人们,我相信没有人不崇拜这样一个人——天生带有为全人类跟自然对抗又合作的使命。
史前时代,当人们还在靠巫术祭神来祈求自然的施舍,谁能想到在一两百万年后会有这么一个人,他说他要“养活”全人类。他不是神是什么!(对不起,我又哭了)
只多幸运刚好中华大地有这个荣幸可以亲眼见证他创造的那些奇迹(可能他也并不在意俗世荣耀吧,他心里只有他的“一亩三分地”)。
为什么我要问这个问题呢?
因为前段时间的“倒奶事件”:我当时只觉得是“孩子”过家家,不懂事而已;不经风雨的温室花朵,自己的世界下了点雨却以为外面已经跟上帝为惩罚人类只剩诺亚方舟时的世界末日一样。
我从不轻视任何人的任何信仰,你有足以支撑你活下去的理由,那这个理由鉴于它带来的作用本身就已经神圣而不可侵犯。
但,你这么轻易就“活不下去”了么?还是你觉得你爱的“他们”——你的信仰的实体,带有美好幻想,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让他们代表你自己的意识?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操控的么?
孩子啊,未来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愚蠢了。青春的懵懂和无知的可爱在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我是没有了,所以才那么喜欢你们。
我很爱你们,很敬佩你们。我见过聪明的孩子,见过善良的孩子(配得上“善良”),见过知书达理得不像属于他/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见过调皮捣蛋的,见过是非未辨的,见过骄傲天真的......
都不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愚蠢的模样,也可能不是愚蠢,你们中的一部分人因为家境殷实或父母无暇管顾有时是会任性蛮横一些.....是吧。
插一句恶毒的话: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看起来不合适却又最合适的用法)
我在哀悼袁老先生的视频评论区看到了很多人的感言:或悲伤伟人离世或者呼吁珍惜粮食。
播放量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评论在几万到几十万之间。
不管出于什么情感,至少我看到了“尊重”。
那一定要大家都悲痛万分,嚎啕大哭才好么?那是变态心理,且不说我们的同情心本就在很大程度上是被驯化来的(见人悲最好能比人悲万分),一个人离世,活着的人好好活着便好,要哭要笑都是自由的,离去的人没法也不会在意。
他的“家”会给他一个身份和体面,干干净净的,足矣。
我今天幻想过一个再也不能实现的对话:
——您知道有很多人并不认识您么?
——知道
——您知道您一心要拯救的人里头也有坏人么?
——知道
——您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在浪费粮食么?
——知道
他不是一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但是我相信他的精神世界是一个乌托邦,在那里我们都不过是一群偶尔不懂事的傻孩子。
这是神吧。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说回信仰。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的信仰是族群的命运,很久以前,是宗教的命运,以前,是国家的命运,还有文化的命运。
应该没有贵贱之分。
我一直不敢触及一个自己的猜想:中国人在是否存在历史和社会性创伤后的应激反应。这一块是我的知识盲区(可能需要专业的历史学和社会心理学知识),但是结合我接触到各种内容和人群的行为,越发像一场博弈游戏下的自我放逐,或者反向地进行自我存在的求证。
我意外进入到一个群体,看到ta们的信仰基本是基于自己幻想的投射,ta们愿意为之付出大量的精力和物力,甚至形成一个封闭的圈子,对任何的可能存在“攻击”都会做好防御,内部还形成了一个非常完整而严谨的管理结构。
叩问:涉及生死攸关的问题时,ta们还会对峙么?
我回自己:大部分人会一致对外
所以信仰是会回归的,至少在地域划分依旧生效的前提下会回归到国家命运这个层面。平时他们依旧会为自己的“信仰”发声,这个实体本身也许随时可以换掉也可以是多个,但一定有同一个可以投射自己需求/欲望/价值观的地方。
这也许可以暂时解释部分孩子或者成人脱离传统价值观的一些“怪诞”行为(至于多元文化的冲击对此又有多大影响,我不清楚)。
留疑:社会形态有没有可能升级到文化自治/文化自治能否成为现实?
2021.5.23凌晨1:22
生命有限,格局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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