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严耀明
轮胎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叫轮胎的男人。
等待轮胎的是小美，漂亮的小美固执地等待那个叫轮胎的男人。
那天，同办公室的龙坚和胖姐都发现小美有点发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办公桌上的某处，但她的眼神是空的，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龙坚草率地发出疑问：“小美，在想什么？”
小美没有回答，眼神依旧固执地空洞着。
胖姐显然经验更丰富一些，她在龙坚的胳膊上拨一下，轻声说：“傻小子，你没见小美在走神儿吗？”
胖姐的话音刚落，小美却出人意料地接话道：“我在等待轮胎。”语气平静。
胖姐和龙坚大惊，对视，无语。
小美依然平静地说：“我在等待轮胎。轮胎是一个男人，是一个叫轮胎的男人。”
小美的解释并没有减轻办公室里弥漫着的吃惊。那些吃惊拥挤着，碰撞着，余音袅袅。
从那天起，龙坚和胖姐乃至整个办公室各个科的人都形成了一个共识：漂亮的小美恋爱了，她的男朋友叫轮胎。
接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便纷纷滋生出来，随着茶水的热气在升腾摇曳，随着翻报纸时发出的“哗啦哗啦”声响到处游荡。
“小美等待的那个叫轮胎的男人在哪儿？”
“那个叫轮胎的男人会不会是个骗子？”
“小美一副痴痴的样子，轮胎肯定是她的真爱！”
“老不见面，痴情等待，能成就一个好爱情吗？”
“两情相悦，又岂在朝朝暮暮？”
关于小美等待轮胎的话题一直萦绕在众同事的生活中，仿佛急于等待结果出现的不是小美，而是大家。
主任出面了，主任出面是专门找小美谈话的。主任说：“小美呀，你年轻，可不能太大意了，现在的男人……”主任也许觉得后面的话不妥，咽了回去。
小美一笑：“谢谢主任提醒。”
主任探寻地问：“那你就这么等待着？轮胎会不会……不出现？”主任的问话带有提醒的成分。
小美又一笑：“不会。我了解轮胎，他是个靠谱的人，他一定会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主任点头，感觉再无交谈下去的必要，主任走开了。
小美依然在等待，等待轮胎的到来。
一晃，小美等了很久，这个很久，是5年。
5年过去了，同事们的猜测不但没有减少，相反兴趣更加浓郁，比茶杯上方的热气更摇曳，比翻报纸的声音更清脆。
那天，小美高兴的告诉大家：“我等到轮胎啦！”
摇曳与清脆轰然坍塌。大家都有了一种十分失望的感觉。
“我要见见那个叫轮胎的男人。”胖姐说。
“我也想见见。”龙坚坚定地说。
小美却莞尔一笑：“说你们见不到他。”
“为什么？”龙坚和胖姐一脸疑惑。
小美说：“因为你们看不到他。这不，他就站在你们面前，可是你们看不到。”说完，小美一脸幸福地挽着轮胎的胳膊，扭着身子，娉婷而去。
第二天，主任就遗憾地告诉大家，小美已经辞职，不在这座城市生活了，跟着那个叫轮胎的男人去了省城，应聘到一家著名的全球500强公司工作。
主任还说：“漂亮的小美发呆的时候，她的智慧却没有发呆，她让自己变得更漂亮，更动人了。小美亲口告诉我，她只有让自己更漂亮，更动人，才配得上那个叫轮胎的男人。”
主任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全是沮丧。
听主任说这些话的时候，龙坚和胖姐的脸上也全是沮丧。
走开的时候，胖姐无奈地说：“我们等了5年，我们等来了什么？”
龙坚则望着胖姐胖胖的背影，说：“原来小美的眼神，不是空的。”
等待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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