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走了很多路,看了很多风景,有过很多悲欢离合的缠绵。也爱过了几个人,梦见过她屋檐下的风铃,谈过几场不见风花雪月的恋爱。
贞丰里带着微雨,镌刻着烟雨江南的韵味。走过青板铺成早已长满青苔的辗转小巷,行走的脚步声,散尽在似有似无的风里,青瓦灰墙的古居沉淀了多少爱恨情仇的江湖?雨雾吹在脸上,一种安静直落到了心底。舒服的让人舍不得离开。这同重庆的雨很不一样,那儿总让人带着一种丢不掉的失落,悲凉的连逃都找不到方向。
转过街口,在一间老屋子的门口,一位穿着灰色布衣的老太太倚坐在泛着青黄色的竹椅上,右手斜撑着拐杖,左手握着绣花手帕轻轻的搭在腿上。她眼里含着笑意,看着不远处嬉闹的孩子,连满脸的皱纹都散着娴静的韵味,与周遭相得益彰的让人不忍打扰。来来去去的游人,熙熙攘8攘,也许她们早就习惯了是吧?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隐约传来一声又一声地狗叫声,散在了这条街的尽头……
下着雨的天似乎黑的格外的早, 箬泾河里一阵又一阵的热闹,头上扎着手巾、穿着碎花布衣的船娘漫摇着乌蓬船游离在氤氲的河里。富安桥边的小楼里传来了几声柔软娇腻的昆曲,苏州评弹里的琵琶声一声接一声的飘过。河堤边的彩灯,映着碧绿的河水,成了一幅江南水墨的定格。
遇见周庄在双桥上走走停停,夜色沉静地有些暧昧。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我知道,我喜欢上了这样的江南女子,只是单纯的喜欢,无关风月。我愣了几秒钟,我在想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不喜欢“漂亮”这个词,太过浅显庸俗。对,干净,这是一个干净的女子。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穿着白色的长裙,不是因为她三千披肩的青丝,只是因为她安静的韵味,在如画的梦境里依旧丝毫不显突兀。她好像也知道了有人在看她,回过头,对着我笑了笑,浅笑嫣然。我回过神来,也笑着看着她。然后,彼此回转。我在这头,她走到了那边。
在爱渡风情,尝了尝万三蹄,味道很好,只是微微有些腻。也吃了一些青团、袜底酥,都带着江南特有的香味。当然,也喝了点黄酒,浅尝辄止,却也让人带了些醉意,不知是为酒还是什么。只是在阿婆茶的摊位前,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安静的背影,感觉很好。
恍惚间,想起了秦淮河畔。从江南贡院到旧院珠市,十里秦淮, 勾栏瓦肆,歌舞升平,已然笙歌彻夜。忽然好像穿越回了旧时秦淮,我想去看看柳如是,不知道她现在的宾客又是谁呢?如果和陈子龙已天人两隔,我一定不会让他跟随钱谦益那个半百老翁。嫁一个普通人,也许也不会落得处境悲凉。
十里烟雨重重 灯花逐水流
盛庭华筵依旧
琵琶声色悠悠 香扇桃花绣
新辞一阕为君奏
……
在秦淮八艳里,最喜欢李香君。 她坐在绣帘挂落的花格窗前,遥望着秦淮河,她在等待她梦中的爱情。当侯方域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一定感觉到了她所期待的姻缘已经来临。只是 遇到候方域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 她的爱情也在那个少年北返的那一刻也就成了过去,那一年的暮春,满树的桃花已经凋谢,落红遍地。李香君悄悄地合上了那把题有侯方域诗句的扇子,凄切地收拾好行装,与过去诀别。最终不知所终。抱着一个人的爱情,死在过往,是不是一种幸福?
在凌晨一点一个人回到了长痕客栈,开了房间里的灯,正想回身轻轻的关上门,又看到了那个人,我们相互笑笑,又各自关上了门。夜,好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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