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墨豸
老万这些日子心情很是美丽,虽然当下疫情有些猖獗,倒也没太影响到他的生活。远在大城市里的女儿因各地严防死守,不能回来看望自己,快递过来不少好吃好喝的,足够老万享用一些日子了。
这不,眼见着天冷了,女儿又给快递过来了过冬防寒的衣服,羽绒服不光款式好看,穿在身上就像披了一件火镰衫,用俩字形容叫暖和,三个字贼暖和!尤其那条里面带绒的棉裤,穿在腿上又清爽又舒服,比起以前老伴给做的棉裤,简直好上百八十倍都不止。
其实,老万所在小城里麻麻都有,啥也不缺,口袋里又不差钱,买啥都不是难事。可东西毕竟是女儿寄来的,那感觉就特别不一样了,饱含着女儿的拳拳孝心啊!
这幸福的感觉时时温暖着老万,让他有点不能平静。他可不想自己独乐乐,得找老哥们几个显摆显摆,把美丽的心情散发分享出去才更爽。
这不,一大早,他就把自己装备好,戴上口罩出门了。先来到楼下的早餐店点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腐脑,感觉还差点,就又点了一碗豆浆溜溜缝。吃饱喝足抹了把嘴,把口罩再一次套在嘴巴上,还认真地捏了捏鼻夹。看看老万的防护意识一点都不低吧?这源自于女儿的千叮咛万嘱咐。老万心里懂女儿,这是在关心他的健康,当老人的就得给儿女省心才是。
老万在街道上溜达起来。初冬的早晨人不是很多,地上下了点小雪,刚刚盖住地皮。由于疫情的原因,大街上显得有些冷清。
小城市熟人多,老万见到一个就停下脚步跟人家打招呼。不管人家闲忙,也不管人家嫌不嫌弃。说了个归其,还是一个人太过孤独所致,只要有人说话,他就高兴。
走着走着,脚下的路段因为前段时间开膛破肚修地下管道,回填得不是很平整,加上有点雪,老万一没留神,被一个凸起的地砖绊了个跟头,一下摔倒在了地上。虽然身上衣服厚没摔疼,却让他有点尴尬,也有一点生气:谁特么干的这活,也太次了!准是贿赂了质量监督。唉!这年头可特么算完了,都是钱闹的,只要有了钱,良心都让狗吃了。
但不管怎样,在这大平道上摔跟头实在有些尴尬,让人家看见得多笑话,于是老万便自我解嘲:“人一老就不中用了,走大平道也能摔着,早在年轻那阵儿,爬山越岭也没这么笨过!”说着,他四下看看,见附近并没有人关注他,就放松了下来,慢悠悠地爬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和雪,一边自言自语地又说了一句:“其实年轻的时候也这屌熊样!”
说到这,老万自己笑了,就咱这心态那是杠杠滴!
走了一会儿,老万感觉尿意来了,时时冲击他的小腹。如今岁数大了,前边那个“县”常常闹事,有点尿就憋得难受。
老万心想得赶紧找个厕所解决一下。他记得这旮沓好像有一个厕所,四下瞅了几眼没看到,大概还在前边,那就只好坚持一下了。因为有尿憋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起来。
平时这条街来得次数并不算少,明明记得这嘎达有一个厕所了,这怎么干找不到呢!刚才喝了一肚子豆浆豆腐脑,这尿来得挺快,感觉小肚子像气吹一样地鼓了起来,越来越难受,老万感觉下边要失守了。
他四下看了看,见前边不远有一个小胡同,胡同边有一株老柳树,树枝婆娑的可以遮挡一下。他当下决定在树后把问题解决了,于是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树后,就准备开闸放水。
就在他刚刚站稳脚跟,准备开闸放水时,突然,从胡同里跑过一只褐色的小泰迪,到了大柳树根下,把后腿侧抬起来要留点记号以宣示领地,一点没有在意老万这个大活人的存在。这样一来,反而让老万犹豫了起来。他扭过头向泰迪跑来的方向望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朝这边款款走来。
老万急忙把解裤带的手收了回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就算想尿也尿不出来了。他急忙转身走回到街道上,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继续前行寻找厕所。
这个地方平时来过几次,分明记得有个厕所,今天怎么就不见了呢?他的心里越发急躁了起来,小肚子也越加难受,不想快走都不行,想走太快又不敢,每一次落脚,下腹都有一种下坠的疼痛感,他感觉下面要快爆炸了。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曾经去过一次的厕所在前边出现了。他以目前能做到的最大极限速度快步走了过去,刚要往里进,被门口的保洁喊住了:“测温,扫码!”
老万赶紧掏出手机点开健康宝。人岁数大了,最愁的就是摆弄手机了。他咬着牙抖抖瑟瑟鼓捣了好大一会,才算把码扫完,随后胡乱地把手机往口袋里塞,结果没塞进去,“啪嗒”一下,手机掉在地上了。真是特么越急越来事啊,此时的老万都要急眼了,心里恨恨地骂道:“真他妈的麻烦,上个破厕所还这么多屁事,扫你妈码啊!”但骂归骂还得把手机捡起来不是,此时他弯腰都觉得费劲了,只好挺直了上身慢慢蹲下来,咬着牙把手机拾了起来,然后直接冲进了厕所。
厕所不大,四个站位已经有三个人,只有最里面的位置空着。
老万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快步走过去,这一刻下面的防守已经到了最严峻的时刻。不过他还不得不忍上一会儿,最起码得赶紧把水龙头拿出来啊!
平时,老万有两种放水方式,一种是解开裤带,分开外层的裤子,褪下棉裤和里面的裤衩,再从容地掏出水龙头,就可以体验放水的快意了。
另外一种是应急法,那就是不解裤带,拉开拉链,手直接从前开门探进去,伸进棉裤留下的专用通道,再从裤衩侧面,把水龙头拽出来开闸放水。
今天这情况太过紧急,老万没犹豫,直接采取了第二种方式。
但是,他今天的决定明显出现了错误。主要是因为穿得多,左一层又一层,老万好不容易把手探进去,却半天没能伸进裤衩里去。
老万简直崩溃了!但还是咬紧牙关,终于把水龙头揪出来了!
可是,由于新棉裤第一天穿,通道没有经过使用,比较紧致,再加上通道设计得有些偏小,并不太好用。另外,像老万这个年龄的人或多或少都开始出现“县”机构臃肿肥大的问题,再加上长时间强烈控制意识等一系列因素同时发难,导致水流不是很通畅,并没有让老万体验到快意来。
但不管怎样,还是感觉轻松了许多。最起码下坠感渐渐在消失 。
淅淅沥沥的,老万终于解决完了问题,他把手松开,同时身躯向后躬了躬,水龙头瞬间便自动收了进去。
但是,令老万没有预料到的是,由于外裤棉裤加裤衩的层层封锁,刚才并没能把水全部彻底地排放干净。就在水龙头回归原位的时候,阻塞在管道里的一些,这回没有了任何压迫,瞬间就涌了出来。
老万新穿的棉裤里面都是细绒,并不是很吸水,所以那些水并没有被棉裤立刻吸收,而是飞流直下三千尺,顺着裤腿一下子流到了脚脖,若不是有袜子阻隔,一直灌倒鞋里也不是不可能。
老万有点后悔,刚才不该着急犯懒图省事,可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一想,老万心情瞬间变好,拉上拉链,又低头看看,见一切都很正常,便转身往外走。
这个时候,那三个人先于他进来的人早已经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一位小个子正在那里畅快。
就在老万正好走到那人身后时,那小个子突然放了个响雷出来,那雷声不小,而且持续缠绵。老万感到有些恶心,不由地骂了句:“靠,踏马的!”谁知,那人听了,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万有点愤怒,恨不能一脚踹过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俗话讲,管天管地,管不着人家拉屎放屁。老万没再说话,出了厕所回到大街上。
风一吹,脚脖子有些凉滋滋的。没有办法,只好忍受一下了,相信过一会就会被皮肤烘干。至于会不会留下什么味道,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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