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小四斤
朋友说我是幸运的,这里是尼玛大师(我们的一位朋友,虔诚的藏族喇嘛)这辈子做梦最想来的地方。
当我从奔波了九个小时的破旧小巴士下车时,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叫“派勒瓦”的小镇,这里地处尼泊尔和印度边境,离佛教四大圣地之一的释迦摩尼诞生地“蓝毗尼”只有二十来公里。
我决定徒步过去,算是最后一点心意了。以脚踏实地的诚意去感受一下对往昔的追溯,体验一下朝圣者一步步靠近时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个比我想象得更加原始、落后的地方,没有加德满都的繁华,也没有博卡拉的迷情。沿着半边正在维修的小镇街道上,扑面而来的“嘟嘟车”扬起一片沙尘,在行人掩面间,落在电线杆上,低矮破旧的小商店门窗屋檐上,骑着没刹车自行车人的肩膀上。
出了小镇,慢慢走向乡村,沿路的人家少了。
一眼望去绿色田野取代了蒙上厚厚灰尘的商铺,油菜花点缀其间,远远地可以看到用塑料假人立在田间,却没吓走久居于此的野鸟。两旁的榆树顺着道路延伸向远方的天际,我在一步步靠近。
破落的屋门前,中年的女子为年迈的老妇梳着头,午后阳光照在银发间,手中翻转着流逝的岁月。想必是邻居家的几个好伙伴,嬉笑间踢着毽子,数着谁踢得更多。几个满身尘土的男孩在凹凸不平的草坪秃地上耍着陀螺,看样子也是经常会玩得太晚忘了回家。
这一切多么熟悉啊!
此时我感觉自己从行走的躯体中剥离出来,时而像蚂蚁一样俯在地面,看着如同怪物般的巨人,背着硕大的行囊轰隆而过。又像空中的飞鸟,看蝼蚁一样行走在地面,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蓝毗尼这个佛教圣地,让多少佛教徒心向往之,不辞劳苦,千万里而来,接受圣洁的洗礼。
而我并不是个佛教徒,也不敢大言不惭地说接受洗礼。行走在这春天般的田野里,阳光洒在村庄里,草垛上,看到孩子们嬉耍着似曾相识的游戏,我恍惚地感觉走在回家的路上,伴随着对童年纯真的缅怀。
这是我人生的第二十六个年华,同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有着自己的人生理想,也在这条路上苦苦挣扎。
佛祖释迦摩尼的诞生地,貌似已经注定了这不是走向远方的旅途,而是一场生命的回归。我们艰难跋涉,翻过千山万水,最后不过是回到原点。
正如那句话所说:愿你漂泊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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