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曾国藩》两本书,看来看去,总觉得失味,没了以前那种能够沉浸心神的感受,一切如过眼。《聊斋》以狐鬼映衬人心,许多想象虽然奇妙,但描述的空间有些小,匆匆一瞥,不得味。《聂小倩》跟改编成的那部电影《倩女幽魂》,没成想出入如此之大,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底蕴和修养,还是因为想象力本身,成了阻止我深隐探访的束缚。《曾国藩》更像是对曾国藩生平的编译,人物的对白和信件,有浓重的原文痕迹,虽然并未看过那段历史。而关于自由发挥的地方,比如人物内心的描写,又总觉得笨拙,与此前所读二月河的帝王相去甚远。好几次卧床捧读,搞得睡意大增。
无味。
不过《曾国藩》中关于彭玉麟和梅小姑两人的情意描述,应该说两人的故事本身,很觉得动人。那晚看到吞声死别,心里很不是滋味,忽然就回忆起沈复与陈芸的故事,但彭玉麟与梅小姑两人之间又多了些曲折,而且最终没能走到一块,小姑就已经芳华杳然。沈复多年以后,对芸姊仍旧恋恋于心,而晚清时候的彭玉麟一直形单影只,直到三十六七大岁,一直梅落心间不能舍。这种情意相合的情感,最能动我,情发一心经久不绝,而不仅仅是对人,即使对物,也是极动人的,至于美满的结果,则是我一介粗鄙的期望。很想把他们两个的故事写一写,可惜近来的想象,如乡间土路逢大雨,泥泞污浊不能行。
好巧不巧,先是偶然看到了何超琼,又偶然看到了陈百强,然后听到了这一首老歌,很多遍,潸然泪下。如果让我在孤单与离别之中选一个,哪个更痛苦,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江淹《别赋》,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是啊,天下最苦是离别。习惯了,就能无视么,就能冷漠对待么。有一种人,知道离别的苦,所以后来就喜散不喜聚了。这一种人,说来也怪,总是伶仃似飘蓬,不是他们心如铁,只是两相其害取其轻,罢了。记得大观园中的黛玉么,园子中的美好,赋予了一个生命,也逆夺了一个生命。如果能从头,是否选择一仍旧?
先是生离,后是死别,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这么多年过去了,因缘似云烟,过眼倏然散,还剩下一个人,一颗心,只剩下一个人,一颗心。放下,真的很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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