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屋门口,下人立马退下了。李敬尔一推门,一股臭气熏得他差点仰倒!捂住口鼻强行进来,被眼前画面惊得是目瞪口呆!
床上尸体已有腐败模样,李秋蓬头垢面,毫无人气地瘫坐在脚踏上。
一个不大点的娃娃置其母身侧,倒是不哭不闹,小小的一团,不是鼓动一下根本发现不了。
气得他过去就抓住李秋脖领子,一拳打过去,抱起婴孩就要走。
李秋匍匐在地,抓住他的脚腕,道:“我的孩子你要带到哪里去?”
“你倒还知道她是你的孩子!”李敬尔蹙眉呵斥道,“你看不见她快死了?”
李秋哭肿的眼睛顿时倾泪如注:“正好我们一家三口有个伴,臣儿就不会这么孤单!”
“我素道你幼稚,却没想你竟这般自私!你不管我管!你自己跟她去,休想带上这娃儿跟着你俩受罪!”
李敬尔跺开他的手:“李秋,你若真真还念及与她的情份,就趁着现在你还活着,好好将其先行安葬。月中臣是怎样风姿绰约的佳人!容得你这般糟践她?!”
气话完,将女婴抱与怀中拂袖而去。
李敬尔怀抱着婴孩出了房门,叫过府上的侍从们,嘱咐道:“仔细你们家老爷,若是出了半点差池,定剥了你们皮。”众人赶紧下跪应是。
路上李敬尔小心抱着这个姑娘,眼泪有些止不住,年少轻狂,踌躇满志,总觉得自己活得苦,原来都莫不过生死。生即是受苦,死亦是受苦。徘徊在阴阳间,喜忧参半。
府中,景至至双手捧过这个羸弱的娃娃,心揪了起来,轻轻唤她:“孩儿啊!怎么竟成了这样啊!”说着竟然满脸泪痕。
名成看着母亲,大大的眼睛竟然也渗出眼泪来。他走过去拉拉母亲的衣摆,景至至蹲下身来,他用袖子给母亲擦干眼泪,沉默得看着手心中的她:
皱皱巴巴的像布补丁,脸瘦得只剩下两颗眼珠子,跟玻璃球似的圆,倒是也亮灿灿的。总之,在名成看来,她不像人,更像猫仔儿。
于是他怀疑得问:“这只猫怎么了?不长毛,所以生了病?”
一句话惹得一屋人哭笑不得,景至至笑道:“既然哥哥叫你猫儿,我们就叫猫儿吧!它有九条命,你可别白叫这个名儿!”
没日没夜照顾整整两个月,猫儿的身体时好时坏的,但竟然也长大了些,有了些斤两,景至至稍微放下心来,与李敬尔商量待李秋那边后事停当就将女儿送还回去。
为了妥当景至至特去寺庙求签。
可还没张罗好,猫儿的病突然严重了,景至至心如刀绞,每日不离身侧,连着近一个月不曾安眠。守在孩子的床边,她的心就跟刀剜一样,念叨着:“上苍!伤痛就转到我身上。”
李敬尔看在眼里,心道:“生母不过如此。”为她披上衣衫,搂了她的肩膀,安慰道:“她会好的。你莫要熬坏了身子。”
景至至看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双手合十:“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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