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缩在被窝里突然袭来一阵寒意,缘来昨晚觉热蹬掉了一只袜子,脚勾来,脚勾去,却是无论如何都寻它不得。被窝里一阵捣腾,仅存的一丝暖意也弃之我去,算了,还是起床吧!
客厅的门敞着,母上正在小院炊水,小声嘀咕着想必爸爸已经搭上外出的车。听此不觉心中一阵失落,淡淡的。
满院溜达,窗棱下未曾注意的两颗茶花树突然迷住了我的双眼,几朵茶花已然张开胸膛,仿佛怀抱欣赏它的人儿,再沾上昨日的甘霖,娇翠欲滴。一个月前这两颗茶花树就结满了花苞跃跃欲试,那段时间我对它们甚是关怀,几乎每天起床后都要将它们瞧上一瞧,可惜它们却始终没有冲破桎梏,至此也就淡了对它的心思。后来,爸爸说许是晚上太冷,茶花沾了新露水,要用薄膜将将包起来,白天再拿下,茶花很快就会开了。
昨晚饭后,爸爸突然语调高昂的喊我,说院里的茶花开了,煞是好看。正在看书的我应和两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对着盛放的茶花才能理解爸爸与人分享的喜悦。
爸爸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独爱在屋前屋后种花栽柳,果树、风景树院中实在不少。在我的记忆中,院中很早就有了两棵大松柏,据爸爸说是建房那年种下的。尽管无人修剪枝叶,两棵松柏依旧高大挺劲,一左一右傲然矗立在院中。左边的一棵瘦些,经常会有麻雀衔草筑巢,所以时能听到小鸟讨食的声音;但是也会有马蜂把家安在树上,蜂子围绕着树嗡嗡响,使我一度不敢靠近这棵松柏,算是小时候的噩梦吧。右边的松柏则较为丰满,因枝桠多,空间足,我家那十几只小土鸡便将此作了安乐窝。
纵使有十几年的感情,母上仍看那两棵松柏不顺眼,于是某年某月某天,它们因遮蔽阳光、挡路碍事的罪过被母上大人放倒了,实在是可惜。如今母上还在和爸爸种下的树做斗争,那些树的命运不外乎被拔掉,砍断,爸爸前人栽树,母上后面“放倒”,他俩甚是可爱。
院里的茶花终是存活下来,它俩偏安一隅,悠哉游哉好不快活。
它们开了,爸爸却奔赴他乡了。
(2020年3月3日写于晨间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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