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博克
旧习惯在大脑中形成的神经模式完全被新模式取代。研究人员依然能看见以前行为引发的神经活动,但这些神经脉冲在大量的新脉冲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习惯改变了,大脑也发生了变化。你看到食物的时候,大脑与欲望和饥饿有关的区域依然活跃,大脑依然在制造让你暴饮暴食的冲动,但是,这个区域有新活动。大脑的这部分开始抑制你的行为,让自律行为开始了,这里的活动随着你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明显。
我们每天做出的大部分选择似乎都是精心考虑的决策结果,其实不然。这些选择都是习惯的结果。虽然每种习惯的影响相对有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吃饭时点的菜,锻炼的频率,以及你的思维组织与日常工作安排,对你的健康、工作效率、经济保障以及幸福都会有巨大的影响。杜克大学2006年发布的研究报告表明,人每天有40%的行为并不是真正由决定促成的,而是出于习惯。
本书的所有章节都围绕一个中心论点:如果弄清楚习惯的运作原理,习惯是可以被改变的。
有时我们刻意做出的选择会在自己停止有关思考后持续,而且是日复一日地持续。在某一刻,我们会有意识地决定应该吃多少,想安排自己何时去办公室,或者什么时候去慢跑,然后就不再作选择,这些行为会自然而然地持续。这是人类神经系统作用的自然结果。通过弄清楚背后的原理,你可以重新构建你选择的模式。
即便人们忘记了许多事,各种习惯依然存在。所有人每天都在依赖相似的神经过程生活。从表面上看,很多选择都是理性思考的产物,但实际上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欲望在发挥着影响。
我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却记不得老师的模样?为什么我的大脑会认为某段记忆比另一段记忆更重要?
暗示、惯常行为和奖赏
你可以将人的大脑想象成一颗洋葱,由一层又一层的细胞组成,然后是离头皮最近的外层部分,从进化的角度来看,这部分通常是最近才产生的。你要是梦见新发明或者被朋友的笑话逗乐,这是你大脑的外层部分在工作,也是思维产生的最复杂的地方。
在大脑深处,靠近脑干,也就是脊柱和大脑结合的位置,这里有着更老、更原始的结构,它们控制着你的自动行为。比如呼吸和吞咽,有人从灌木丛后面跳出来时,你的那种惊吓的反应也是源自这里。大脑骨的中心是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组织块,这个组织块与在鱼类、爬行动物或哺乳动物脑部的一样,这就是基底核,是细胞组成的一个椭圆形组织。基底核与人的习惯紧密相关。基底核受伤的动物会突然不知道如何通过迷宫,或者不记得怎样打开装有食物的容器。
老鼠在迷宫里四处走动时,它的大脑,尤其是基底核,工作得非常卖力。每一次老鼠嗅气味时,它的大脑都非常活跃,好像是在分析每一种新味道、画面以及声音。老鼠在迷宫里蜿蜒而行时,一直在处理新接收到的信息。随着每只老鼠学会如何穿越迷宫,它们的思维活动开始减弱。老鼠们的行进路线变得越来越自动化,每只老鼠的思考越来越少。
仿佛是头几次老鼠在探索迷宫,大脑必须全力工作来分析新信息,而经过几天重复走同一条路之后,老鼠不再需要去挠墙或去嗅周围的气味儿了,所以与抓挠以及嗅闻相关的脑部活动停了下来。老鼠不需要去选择怎么转弯,于是大脑的决策中心偃旗息鼓,它此时要做的就是回忆起找到巧克力的最快路径。不到一周,甚至和记忆有关的大脑结构都停止了活动。老鼠已经将在迷宫中快速通过的路线变成了自身的一部分,几乎都不需要去思考。
这种思维习惯化靠的是大脑的基底核。随着老鼠跑得越来越快,大脑工作得越来越少,基底核这一微小、原始的神经结构似乎取代了大脑的工作。基底核是回忆行为模式以及依此行动的核心,换言之,基底核甚至在大脑其他部分沉睡时都在存储生物的习惯。大脑将一系列行为变成一种自动的惯常行为被称为组块化,而这是习惯形成的基础。我们每天的生活就靠这些行为组块(数量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一些行为过于复杂,所以经过百万年进化的身体组织能将这一切变成习惯,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就说在院子的车道上把车倒出来这个例子。刚学会开车时,你倒车时是全神贯注的,熟悉了之后,你每次把车开上街几乎都不用去细想。这种惯常的活动以习惯的形式发生了。每天有数百万人在做这种复杂的活动而不假思索,因为你一把车钥匙掏出来,我们的基底核就开始工作,找出我们存储在大脑中的与将车倒出来开到街上有关的习惯。一旦习惯开始发挥作用,大脑的灰质就会平静下来,或者去进行其他的思考活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有足够的脑力去意识到某人把自己的午餐盒忘在了屋子里。
科学家说习惯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大脑一直在寻找可以省力的方式。如果让大脑自由发挥,那大脑就会让几乎所有的惯常行为活动变成习惯,因为习惯能让大脑得到更多的休息。这种省力的本能是一大优势。工作高效的大脑需要的空间更少,人的头部也会更小,这样的孩子在出生时更容易,因此也会降低婴儿和母亲的死亡率。同样,这样的大脑还能让我们不用再思考基本的行为,比如走路以及选择吃什么,所以人就有更多的脑力来发明长矛、灌溉系统,最终发明出飞机和电视游戏。但保留脑力也是件麻烦的事,因为如果人的大脑在错误的时候停工,我们就可能错过重要的事情。比如没有发现躲在灌木丛中的食肉动物或者上街的时候无法躲过超速的汽车。所以人大脑的基底核发展出了一套聪明的系统,能够决定什么时候让习惯来取代其他活动模式,什么时候让组块行为开始或停止。
我们大脑中的这个过程是一个由三步组成的回路。第一步,存在着一个暗示,能让大脑进入某种自动行为模式,并决定使用哪种习惯。第二步,存在一个惯常行为,这可以是身体、思维或情感方面的。第三步则是奖赏,这让你的大脑辨别出是否应该记下这个回路,以备将来之用。慢慢地,这个由暗示、惯常行为、奖赏组成的回路变得越来越自动化。线索和奖赏交织在一起,直到强烈的参与意识与欲望出现。
习惯并非确定不变的,习惯是可以被忽略、改变或者替换的。在习惯出现时,大脑不再完全参与决策,它要么完全静下来,要么集中做其他的任务。所以除非你可以抵制习惯,找到新的惯常行为,不然习惯模式依旧会自动展开。简单地了解习惯的运作原理,了解习惯回路的结构,能让我们更轻松地去控制它。一旦你将习惯分解开,你就可以调控它了。
麻省理工学院的科学家安·格雷比尔主持了很多大脑基底核实验,她说:“我们做过实验,训练老鼠一直走迷宫,直到这变成一种习惯,然后我们通过改变奖品的位置来消灭这种习惯。之后有一天,我们把奖品放回老地方,再把老鼠放进去,然后,天呐,老鼠的老习惯又立刻出现了。习惯从来都不会消失,它们已经被嵌入了大脑的结构中,而这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优势,因为如果我们每次放完假后都要重新学习如何开车,那可就太糟糕了。问题是你的大脑无法分别好习惯和坏习惯,所以如果你有一个习惯,那么这个习惯会一直蛰伏在你的大脑内,等待正确的暗示和奖品的出现。”
这解释了为什么很难创造出锻炼的习惯或者饮食习惯。一旦你养成了长时间坐在沙发上而不是跑步的习惯,或者养成了每次经过装甜甜圈的盒子都要拿一块的习惯,那这些行为模式就永远留在了大脑内。不过,同理,如果我们学会去创造可以压制这些习惯引发的常规神经活动,也就是控制习惯回路的话,我们就可以把坏习惯压制到幕后。而且研究表明,一旦新模式诞生,那么跑步锻炼或者对甜甜圈视而不见就会像其他习惯一样变成自然而然的活动。
没有习惯回路,人的大脑就会停止工作,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将占据一切。有研究发现,基底核受损的病人无法辨认人的面部表情,不管是恐惧还是恶心,他们就是识别不出,因为这些人永远都无法确定自己应该盯着脸的哪部分看。没有了基底核,人就无法调出我们日常生活需要依靠的数百种习惯。你在某个早晨有愣住去想是应该先系左边鞋带还是右边鞋带吗?你有纠结过应该洗澡前刷牙还是洗澡后刷牙吗?当然,那些决定都是习惯性的,不需要消耗脑力。只要你的基底核完整无缺,习惯性的暗示就会不断出现,行为也会在你不用思考的情况下发生。与此同时,大脑依赖自动化的惯常行为也是有风险的。习惯往往有利有弊。
贝弗利说:“好像一旦这个过程开始了,他就不得不完成整个生气的过程。”斯奎尔的新实验还展示了别的发现:那些习惯是非常脆弱的。如果尤金的暗示有稍稍的变化,那么他的习惯就分崩离析了。尤金让我们看到习惯与记忆以及逻辑一样,都是我们行为的基础。我们也许不记得自己的习惯是如何养成的,不过一旦这些习惯在大脑中形成,它们就会影响我们的行为,而我们自己往往是意识不到的。
研究人员发现,习惯回路中的暗示涵盖几乎所有事物,比如从视觉方面(像糖果条或者电视商业广告),到特定的地点、一天中的某个时间、某种情绪、一系列的思绪或者特定人的陪伴。习惯行为可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复杂,也能令人觉得异常简单(有些习惯,比如和情绪有关的,都是在毫秒的尺度上测量的)。奖赏则涵盖了可以给感官带来快乐的食物、药物或情绪上的高潮,比如表演带给人的自豪感或者沾沾自喜的感觉。
习惯的力量很强大,但习惯本身也很脆弱。习惯可以在我们的意识之外出现,也可以被刻意地修改。习惯往往是在未经意识的情况下出现的,但可以通过调整习惯的各个部分来重塑习惯。习惯对我们生活的影响程度超过我们的认识,实际上,习惯非常强大,能让人的大脑依赖它们,同时将逻辑等其他一切排除在外。
不过,等它们看到以前的暗示时,它们仍会毫不犹豫地去按压杠杆并吃食物,或者会走过地板,甚至在吃了食物后发生呕吐或者被电得跳起来后,它们依然不放弃。这一习惯在老鼠身上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它们根本没法让自己停下来。
在人类世界里寻找并模拟这种实验并不难。比如想想快餐店,你就理解了。小孩子饿了,而你工作了一天开车回家,不过这一次,你把车停在了麦当劳或汉堡王快餐店边上。吃得不贵,味道很棒。毕竟,一小份加工过的肉,比较咸的炸薯条,还有很甜的苏打水,这点儿量对健康的威胁相对来说并不是很大,对吧?你不大可能会天天吃。
然而习惯不经我们允许就会出现。很多研究表明,通常家里不会有经常去吃快餐的倾向,但结果是每个月吃一次的行为模式慢慢变成了每个星期吃一次,然后每星期两次,这里头的暗示和奖赏创造出了一种习惯,频率会越来越高,最后孩子们吃的汉堡和薯条已经到了会危害健康的程度。北德州大学和耶鲁大学的研究人员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些家庭会逐渐增加吃快餐的次数,他们发现了一连串的暗示和奖赏,而大多数顾客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影响了自己的行为。研究人员发现了其中的习惯回路。
不过,这些习惯都是脆弱的。如果快餐店关门了,那么之前在这里吃快餐的家庭就会经常在家吃饭,而不是去其他地方找别的快餐店。甚至细微的变化都会终结这种行为模式。我们通常无法识别这些慢慢发展的习惯回路,也看不到自己有可以控制它们的能力。但是通过学习观察暗示和奖赏,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惯常行为。
渴求的大脑 如何创造新习惯
霍普金斯后来自豪地说,他成功的秘密在于发现了某种特定的暗示和奖励机制,这两者激发了人的新习惯。这一机制具有非常强大的魔力,甚至到了今天,其基本法则依然被电子游戏设计师、食品公司、医院以及全球数百万销售人员所运用。尤金·保利让我们了解了习惯回路的概念,克劳德·霍普金斯则为我们展现了如何培养与塑造新习惯。
那么霍普金斯到底做了什么?他激发了一种消费欲望。而正是这种欲望,让暗示与奖励的机制产生了效果;也正是这种欲望,驱动着习惯回路。
人类心理有两条基本规律:
- 第一,找出一种简单又明显的暗示。
- 第二,清楚地说明有哪些奖赏。
对成功开始新锻炼习惯的人群的研究表明,如果他们选择一个具体的暗示,例如下班后尽快跑回家;以及一个清晰的奖赏,例如看一个晚上的电视而不必心怀内疚,他们会更有可能坚持锻炼。关于节食减肥的研究表明,创造新的饮食习惯需要一个预设暗示,例如事先设定的菜单,以及为坚持节食的人们提供的简单奖赏。
霍普金斯的两条规律是不够的。要创造一种习惯,还必须满足第三条规律。这条规律为所有现象提供了解释:从为什么人如此难以对一盒甜甜圈视而不见,到晨跑为何变成几乎毫不费力的惯常行为。
满足潜意识的成就感
开始时,胡里奥对屏幕显示的变化表现得兴致不高,多数时间都在尝试爬出椅子。但它喝到黑莓汁几次后,就对屏幕显示高度注意起来。随着多次重复,它开始明白屏幕上的图案是某种惯常动作(拉动拉杆)的暗示,而做了这个动作以后就可以获得奖赏(黑莓汁),于是开始像激光光束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一动不动。黄色螺旋出现时,它伸手拉动拉杆;蓝色线条闪现时,它又去拉动拉杆。当黑莓汁滴下来时,胡里奥就心满意足地舔着嘴唇。
当舒尔茨观察胡里奥大脑活动时,他发现它脑内形成了一个模式。每当胡里奥得到奖赏时,它脑内活动就会出现一个尖峰脉冲,显示它正感到快乐。一份神经活动的文字记录表明,这个模式其实就像猴子的大脑在欢呼:我拿到奖赏啦!舒尔茨让胡里奥反复进行同样的实验,记录下每次的神经反应。每当胡里奥喝到黑莓汁时,这个“我拿到奖赏啦”的模式就会在与植入猴脑的探测器相连的电脑上出现。久而久之,胡里奥的行为从神经学角度来说就形成了一种习惯。
然而,舒尔茨觉得最有趣的是,实验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变化。当猴子对这行为越来越熟练,习惯更根深蒂固时,胡里奥的大脑就开始预期黑莓汁的出现。只要它看到屏幕上的图案,还没等尝到黑莓汁,探测器就已探测到“我拿到奖赏啦”的模式。
换言之,屏幕上的图案已不仅是拉动拉杆的暗示,而且也是引起猴脑内愉悦反应的暗示。胡里奥在看到屏幕上的图案时,就开始期待得到奖赏。然后舒尔茨对实验作了调整。之前,胡里奥在拉动拉杆后就马上能喝到黑莓汁。现在,有时即使它操作正确,也得不到黑莓汁,或者要稍微晚点儿才能喝到黑莓汁,又或者流下的黑莓汁掺了水,只有原先的一半甜。
当黑莓汁没有出现,或者晚出现,或者被稀释时,胡里奥就会生气,发出愤怒的声音,或者变得没精打采。舒尔茨在胡里奥的大脑内发现了一种新模式:渴求。每次胡里奥预期会出现黑莓汁,但却没有喝到时,它的大脑里就会突然出现一种与欲望和失望有关的神经模式。他看到暗示,就会开始兴高采烈地预期黑莓汁。但是如果黑莓汁没出现,这种欢欣就会变成渴求,要是得不到满足,胡里奥就会变得生气或沮丧。
别的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也发现了类似的模式。其他猴子被训练成只要在屏幕上看见图形,就会预期果汁的出现。然后,研究人员尝试让它们分心。他们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这样猴子可以出去和它们的朋友玩耍。研究人员在一个角落里放了食物,如果猴子放弃做实验,它们就可以吃这些食物。
这种分心的做法对没有形成强烈习惯的猴子起了作用。它们从椅子里滑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它们还没有学会渴求果汁。一旦猴子养成了这一习惯,也就是说大脑开始预期奖赏时,分心的做法就没有诱惑力了。猴子会一直坐在那儿,看着屏幕,一次又一次地拉动拉杆,对周围提供的食物或者出去玩的机会视而不见。这种预期以及渴求感非常强大,让猴子牢牢地坐在了屏幕前。赌徒在输掉赢来的钱之后会玩老虎机很久也是这个道理。
这解释了为什么习惯如此强大:它们能够创造出神经渴求。在大部分时间里,这些渴求是逐渐产生的,而我们确实没有意识到它们的存在,所以往往看不到它们的影响。因为渴求感的出现,这一习惯回路开始工作。
舒尔茨跟我说:“我们脑子里没有被编排进让我们看到一盒甜甜圈就禁不住想吃的东西,不过,一旦大脑知道甜甜圈里有香甜的糖和其他碳水化合物,它就会对糖有非常高的预期。大脑会将我们推向盒子。然后,如果我们不吃甜甜圈,那就会感到失望。”习惯只有在胡里奥看到暗示,开始渴求黑莓汁时才会出现。一旦渴求存在,胡里奥就会自动开始行动。他会按照习惯回路行事。
习惯是这样产生的:把暗示、惯常行为和奖赏拼在一起,然后培养一种渴求来驱动这一回路。吸烟就是这样。烟民看到暗示,比如一包万宝路,那么烟民的大脑就会开始预期尼古丁的味道。单是看到香烟就足够让大脑产生对尼古丁渴求的冲动。如果没抽到烟,这种渴求就会一直增长,直到烟民不经思考就拿起万宝路为止。
为了弄清楚“渴求”在创造习惯方面具有的力量,科研人员开始研究锻炼习惯是如何养成的。2002年,美国新墨西哥州州立大学的科研人员想找到一些人习惯性锻炼的原因。他们研究了266个人,这些人中的大部分每周至少运动三次。研究人员发现这些人中有很多人要么是一时兴起开始跑步或练举重的,要么是因为他们突然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要么是想释放一下生活中不期而遇的压力。不过,他们持续运动以及这种运动变成习惯的原因,是他们开始渴求一种特殊的奖赏。
在其中一个研究组中,92%的参与者说他们习惯性锻炼是因为这让他们“感觉很好”,他们变得越来越期盼并渴求运动时产生的内啡肽和其他神经化学物质。在另一组人中,67%的人说锻炼让他们有一种“成就感”,他们从追踪自己的运动表现中渴求一种经常出现的胜利感。这种自我奖赏足够让体育活动变成一种习惯。
如果你想在每天早上起来晨跑,那你就得选择一个简单的暗示(比如把运动衣放在床边)和一个清晰的奖赏(作为一天之中的奖励,可以通过记录你的运动英里数来获得成就感,或者在跑步中产生大量的内啡肽)。但是众多研究表明,暗示加上奖赏本身并不足以让新习惯长期持续。只有你的大脑开始预期奖赏,渴求内啡肽的分泌或成就感时,你才会自觉地在每天早上绑好跑鞋鞋带。而暗示除了能够触发惯常行为,还必须能够触发人对即将到来的奖赏的渴求。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跟猴子一样。当我们看到桌子上的鸡肉或者炸薯条时,大脑就会开始预期这种食物,甚至你不觉得饿,你也会有这种预期。我们的大脑对它们有渴求。坦白地说,我甚至都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突然间,我很难抵御这种吃的冲动。我一吃下去,渴求感得到满足,我就突然有了一阵愉悦感。这有些让人丢脸,但习惯就是这样工作的。我努力工作是因为我预期自己能从科学发现中得到自豪感,我锻炼是因为我预期在结束之后能够感觉很好。我希望我能够选择,而且选得更好。
渴求驱动习惯
任何人都可以用驱动渴求创造自己的习惯。想多多锻炼?选择一个暗示(比如每次一醒来就去跑步),然后找一个奖赏(比如每次跑步后来两个鸡蛋)。想想鸡蛋或者你会感觉到身体里涌出的内啡肽。让自己去预期奖赏的出现,最终,这种渴求会让你每天更想去跑步。
想打造新的饮食习惯吗?最成功的节食者为自己的食谱构想了一个特定的奖赏,比如一件想穿的衣服或者他们每天站在秤上看到体重下降带来的自豪感,这种奖赏是他们选择的,也是他们真心想要的。当诱惑出现时,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奖赏的渴求上,并将这种渴求变成了一种轻度的沉迷。研究人员发现他们对奖赏的渴求将诱惑挤出了食谱,这种渴求驱动着他们的习惯回路。每天早上,数百万人穿上跑鞋,就是想获得他们渴求的大量内啡肽。
海盗队:不是创造新习惯,而是改变球员的旧习惯
部分原因是邓吉的训练理念。在他的工作面试中,他会耐心地解释说他坚信球队取胜的关键是改变球员的习惯。他想让球员在比赛中不要作那么多选择,而是让他们自动地、习惯性地对情况做出反应。如果他可以让球员养成正确的习惯,他的球队就会赢得比赛。
邓吉会回答说,他并不是要创造新习惯。球员花了很多时间养成比赛的习惯,而这些习惯让他们进了国家橄榄球联盟。没有哪个运动员会因为某个新教练说了一句话,就放弃之前所有的习惯。所以邓吉不是要创造新习惯,而是要改变球员的旧习惯。而改变旧习惯的秘密是利用球员脑子里已经存在的习惯。习惯是一种分为三个步骤的回路,由暗示、惯常行为和奖赏组成,邓吉想做的只是调整中间那个步骤,即惯常行为。根据经验,他知道如果新行为模式的开头和结尾存在一个人熟悉的东西,那么就更容易说服这个人接受新的行为模式。他的训练策略体现了一条改变习惯的黄金法则,很多研究都显示这条法则是改变习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邓吉知道坏习惯是永远都不可能被根除掉的。
要改变习惯,你必须留住旧习惯回路中的暗示,提供旧习惯回路中的奖赏,但要插入一个新的惯常行为。 这就是黄金法则:如果你用同样的暗示,提供同样的奖赏,你就可以换掉惯常行为,改变自己的习惯。如果暗示和奖赏不变,几乎所有的习惯都是可以被改变的。
习惯改变的黄金法则
你无法根除坏习惯,你只能改变它。原理:用同样的暗示,提供同样的奖赏,改变中间的惯常行为。
- 研究人员说匿名戒酒互助社的方法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它强迫参与者识别能鼓励他们酗酒习惯的暗示和奖赏,然后帮助他们发现新的行为。克劳德·霍普金斯在营销白速得牙膏时,找到了一种可以触发新渴求感的新习惯。但是要改变旧习惯,你必须处理掉旧的渴求感——要保留以前同样的暗示和奖赏,并通过插入新的惯常行为来满足这种渴求。
接着,匿名戒酒互助社让酗酒者找出他们从酒中得到了什么奖赏。这个项目要找的是哪些渴求感在驱使着你的习惯回路。通常来说,喝醉本身并不属于渴求。酗酒者之所以想喝酒,是因为酒让他们能逃避现实,放松心情,又有人陪伴,而且缓解焦虑,情感也得到释放。或许忘记烦心事,但并不一定想“买醉”。酒精的物理作用往往是嗜酒成瘾这个习惯回路中最次要的奖赏之一。留住暗示,提供同样的奖赏,插入新的惯常行为。
这些电子设备被植入到他们大脑的基底核,也就是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人员发现习惯回路的大脑部位。这个设备通过放出电荷,中断引发习惯性渴求的神经性奖赏。在接受植入手术后,研究人员让他们接触曾经能引起喝酒欲望的暗示,比如说啤酒的图片,或带他们去酒吧。照常来说,他们本不可能抵抗酒瘾,但他们大脑中的设备“抑制”了他们的神经渴求。最后,他们滴酒没沾。** “他们中有人告诉我,当我们启动设备,喝酒的欲望就消失了,”穆勒说,“而当我们关掉设备,他们对酒精的渴求感马上又回来了。”**
然而,中断酗酒者神经上的渴求,并不足以让他们戒除酗酒习惯。他们中的4人,在手术后不久酒瘾又复发了,而这通常是在经历有压力的事件之后。他们又开始喝酒,因为这就是他们处理焦虑的常用方法。而他们一旦养成了其他处理压力的惯常行为,就能永久戒掉酒瘾。比如,一个病人选择的是参加匿名戒酒互助社的集会,其他人则选择接受治疗。当他们将这些新的惯常行为融入到生活中,戒酒成效非常惊人。
这种让病人描述引发他们习惯性行为的暗示的做法,叫做意识训练,正如匿名戒酒互助社坚持让酗酒者找出酗酒的暗示,这是相反习惯训练的第一步。曼蒂觉得指甲不舒服,这正是让她咬指甲的暗示。
这次,医师让曼蒂描述咬指甲的原因。开始时,她想不出原因。然而,当他们聊下去时,就发现她咬指甲是因为无聊。医师将她置于一些典型的情境中,比如说看电视或者做作业,她就会开始咬指甲。她说,当她咬完所有的指甲时,就会感到一种强烈的充实感。这就是这个习惯的奖赏:她渴望得到实质的刺激。
然后医师教给曼蒂一种“竞争反应”的方法。他告诉曼蒂,每当她感到指尖不自在时,就立即将手插进口袋里或腿下,或者抓起一支铅笔或其他任何东西,使得自己没法将手指伸进嘴里。然后,曼蒂要找一些能迅速获得实质性刺激的事情来做,比如说摩擦手臂,或在桌子上敲指关节,只要能迅速产生实质性反应的事都行。事情的暗示和奖赏还是一样。只是惯常行为改变了。一周后,曼蒂只咬了3次指甲,打了7个钩。因此她做了一次指甲护理来奖励自己,并坚持使用索引卡。一个月以后,咬指甲的习惯没再发生,针对咬指甲做出的竞争性惯常行为变成了自发行为。在这里,一个习惯代替了另一个习惯。
一旦你意识到你习惯的运作方式,一旦你认清习惯的暗示和回报,那么改变习惯就成功了一半。”相反习惯训练的发明者之一南森·阿兹林告诉我:“改变习惯看起来似乎应该更复杂,但事实上,大脑是可以接受重新编排的。你需要做的仅仅是刻意为之。
在有意寻找驱动我们行为的渴求感之前,我们通常并不真正理解它们。曼蒂从不知道,对实质性刺激的渴望,是引起她咬指甲习惯的原因。不过一旦她对这个习惯进行剖析,就很容易找到一个能提供同等奖赏的惯常行为。例如,你想戒掉工作时吃东西的习惯,那你就要想想,奖赏是消除饥饿感,还是让自己不再觉得无聊。如果你只是想放松一下,那你能轻易找到替代的惯常行为,比如说快步走,或上网浏览3分钟,这能提供同等的休息机会,而不会让你变胖。
如果你找到了暗示和奖赏,就能够改变惯常行为。至少,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不过对有些习惯来说,如果要想改变它们,还有一个因素非常必要,那就是信仰。
习惯不能被消除,只能被替代。
研究人员发现,这种习惯替代对于多数人有效,但当生活的压力太大的时候,他们就会旧瘾复发。比如说发现母亲患上癌症,或婚姻破裂时,就会出现复发的情况。学者们不禁问,如果习惯替代法这么有效,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似乎失效了?当研究人员深入了解酗酒者的案例时,他们认识到,只有当作为替代的习惯和其他因素配合时,这些习惯才会永久持续。
另一些酗酒者,他们像布鲁林克区的约翰一样,相信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这些人更可能熬过压力大的时期,保持戒酒的习惯。研究人员发现,起作用的并不是上帝,而是信仰本身。一旦人们学会信仰某种东西,这种信仰就会扩展到生活的其他方面,直到他们开始相信自己能改变。信仰是将改造过的习惯回路变成永久性行为的要素。
小组分享经历的确具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当人们独自一人时,很可能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改变自己,但当他们聚在一起时,大家就会说服他们将疑虑搁置在一边。所以,是社群创造了信仰。当和其他人交往时,改变会发生。哈佛研究中心的心理学家托德·希瑟顿告诉我,“当我们看到别人眼中的自己改变时,这种感觉更真切。”
但我们的确知道,为了永久改变习惯,人们必须相信改变是可能的。同样的过程也让匿名戒酒互助社的治疗屡屡获得成功,它利用团体的力量教人们学会去信仰,将人们聚集起来互帮互助,协助对方进行改变。因此,当处于团体之中时,信仰更容易建立。
可惜,并没有一套对每个人都有效的方法。我们知道,习惯是不能被消除的,而只能被代替。当使用改变习惯的黄金法则时,习惯最具可塑性:如果我们保持一样的暗示和奖赏,就能植入一种新的惯常行为。但这还不够,为了保持这个习惯,人们还得相信改变是可能的。而大多数时候,只有在团体的助力下,才能形成信仰。事实一目了然:如果你想改变一个习惯,你必须找另一个惯常行为替代。而且当你和一个群体一起努力时,改变的成功性会大大提高。信仰也是必要的,而且它是在群体中培养出来的,即使群体只有两个人,结果也是一样。
习惯和成瘾之间的区别往往很难界定。比如,美国成瘾药物协会将成瘾定义为“一种主要的,和大脑奖赏、动机记忆以及循环活动有关的慢性病 …… 成瘾的特征是人的行为控制能力遭到破坏,出现渴求感,而且没有能力一直予以戒除,和周围人的关系也发生恶化”。
虽然成瘾机制很复杂,人们对其知之甚少,但很多研究人员一般都认为我们很多与成瘾有关的行为都受到了习惯的驱动。比如药物、香烟、酒精这些东西都会让人出现生理上的依赖。但是,这些生理渴求在使用有关物品后会迅速消退,不会持续。例如对尼古丁的生理成瘾只有当化学物质存在于血管中才会持续,时间为抽掉最后一支烟之后约100小时内。有很多挥之不去,被我们认为是尼古丁成瘾带来的痛苦其实是表现出来的行为性习惯。一个月以后,我们渴望在早餐时候抽一支烟并不是因为生理需要,而是在回味以前每个早上抽烟带来的那种快感。在临床研究中,通过改变成瘾行为的周边习惯被证明是戒除成瘾的最有效的治疗模式之一。
我们必须明白,虽然描述习惯改变的过程很简单,但实际改变起来却并不一定轻松。说出戒烟、戒酒、戒掉暴饮暴食和其他顽固的习惯毫不费力,但真正的改变需要人们去了解驱动自己行为的渴求感,而且改变任何习惯都需要决心。没有人能仅仅通过画出习惯回路,就能成功戒烟。
大多数情况下,如果能成功改掉坏习惯,往往是因为人们找到了驱动他们行为的暗示、渴求和奖赏,然后想办法用健康的惯常行为替代原来的恶习。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他们并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还是照办了。了解这些暗示和渴求,不会令坏习惯马上消失,但它能让你有办法去改变你的行为模式。
核心习惯 最重要的习惯
什么是核心习惯?
一些习惯比起其他习惯在重塑商业和生活方式上更有影响力,它们就是“核心习惯”,影响着人们的工作、饮食、玩乐、消费和沟通方式。核心习惯能启动一个进程,久而久之将改变一切。
核心习惯说明成功并不需要做对每一件事情,而是要辨别出一些重要的优先因素,并将其变成有力的杠杆。书中的第一章节介绍了习惯的运作方式,以及它们的形成和改变过程。然而,善用习惯要从哪里着手呢?问题的答案在于了解核心习惯:最重要的习惯是那些自身变化后,会驱动和重塑其他行为模式的习惯。
举个例子来说,过去10年有研究人员调查运动对日常行为的影响。当人们开始养成运动的习惯时,即使是一周一次的运动,他们也会不知不觉改变其他与之无关的行为模式。通常来说,做运动的人会吃得更香,工作更有效率。他们更少吸烟,对同事和家人更有耐心。而且更少使用信用卡,压力也更小。研究人员还没弄清楚这种变化的原因,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运动是引发广泛变化的核心习惯。美国罗德岛大学的研究人员詹姆斯·普罗查斯卡说:“运动有很大影响,它包含某些让其他好习惯更易形成的因素。”
如果你注重改变或培养核心习惯,就能引发广泛的变化。然而,核心习惯并不容易发现,你得先知道从哪里着眼。寻找核心习惯意味着找出某些特性。核心习惯能为人提供学术文献中所称的“小成功”。它们通过建设新的结构以利于其他习惯的形成,并在变化扩散之处建立起某些文化。
首先找到“小成功”
小成功是关键习惯引起广泛变化这个过程的一部分。大量的研究表明,小成功在实现胜利过程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康奈尔大学的一位教授在其1984年出版的著作中写道:“小成功其实是细微优势的稳定运用,一旦一个小成功完成了,就会推动下一个小成功的出现。”小成功能够带来改造性的变化,因为它能够将细微的优势转变为一种模式,让人们相信更大的胜利即将到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一个小成功开始的。
建立能融入新价值观的文化
核心习惯带动改变的第二条路径:打造能促成其他习惯蓬勃发展的架构。在婴儿死亡率案例里,改革老师的大学课程,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影响到偏远地区女孩所受的教育,以及她们怀孕时是否营养充足。而奥尼尔驱使官员们继续调查直到他们找到问题根源的习惯*,也极大地改变了政府对与婴儿死亡率相似的其他问题的思考方式。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人们的生活中。比如说,20年前,传统的观点一直认为减肥的最好办法是彻底改变人们的生活。医生会给过胖的病人制订严格的节食计划,让他们去健身房健身,还要参加定期的甚至每天举办的咨询讲习会,通过以爬楼梯代替搭电梯改变他们的日常行为等。这种想法认为,只有彻底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才能改变他们的坏习惯。但当研究者去了解这些方法的长期有效性时,发现它们都行不通。病人爬了几个星期的楼梯,但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觉得麻烦了。他们开始节食和参加健身,但当初的热情消磨掉后,他们就会像原来一样暴饮暴食,待在家里看电视。所以一次性做了太多改变,结果往往是很难坚持下去。
不管领导者有没有注意到,每个组织的文化都是从核心习惯发展而来的。能在西点军校取得成就的士官生,在考入学校的时候就具备了精神自律和行为自律的习惯。但是这些因素只能让他们来到西点军校的门前。要想成功,他们需要一个核心习惯,以创造一种文化赋予他们克服困难的力量,例如每天和志趣相投的伙伴的聚会就是一种习惯。核心习惯之所以能改变我们,是因为它能创造出各种文化,让我们清楚地看到那些在抉择困难或者感到茫然的时候很可能被忘记的价值。
星巴克和成功的习惯 ,让意志力变成自发意识
意志力甚于好奇心
星巴克教育的核心紧紧围绕着一项重要的习惯,就是意志力。大量研究表明,意志力是引导个人走向成功最关键的阶梯。意志力水平较高的学生在学习中会获得更高的成绩,在择校方面具有更高的优势。他们通常不会缺课,会花更多时间来做功课、更少的时间看电视。“相较于那些易冲动的同龄人,自律性强的青年人在学习表现变量上会获得高分。”研究员记录道,“相比于智商,自律性能更好地预测学生的学习表现。经过一学年的学习,哪位学生的成绩会有提高,通过自律性可以预测出结果,而智商就达不到这一点……相比于智商,自律性会对学生的学习表现有更大的影响。”
研究还表明,提升意志力来帮助学生的最佳途径,就是把锻炼意志力培养成一种习惯。“有的时候自制力强的人看上去工作并不努力,但实际上他们已经把意志力变成了一种自发意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研究员,安吉拉·杜科蒙解释道,“已经不用去刻意激发他们的意志力了。”
当自律成为企业习惯
看起来,如果一个学龄前幼童能抵御住棉花糖的诱惑,在长大后就会按时上学,认真完成作业,交到更多的朋友,在面对同龄人的压力时表现得更加游刃有余。似乎那些抵御住棉花糖诱惑的孩子所拥有的自我约束能力,让他们受益一生。
对姆拉文来说,“意志力是可习得技能”这一模型并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毕竟,一项技能应该孤立于时间的推移而保持恒定。如果你在周三的时候掌握了做煎蛋卷的技术,周五的时候应该依然可以如法炮制。
就姆拉文的个人经验来说,意志力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显露出来的。有时晚上下班回家之后,他愿意进行一段慢跑。但在其他日子里,他可能只想赖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不想起身,就如同他的大脑或者至少是支配他参加运动的那一部分大脑忘记了该如何唤醒意志力,迫使自己出门运动。有时,他能保持均衡的饮食。但在感到疲乏的时候,他又会去自动贩卖机把东西买个精光,把自己淹没在糖果堆里。
姆拉文觉得,如果意志力是一项技能,为什么它不能维持一个恒定的状态?他怀疑意志力还有更多之前的实验没能揭示出的谜团。但是这个假设如何在实验室中得到验证呢?研究人员需要了解的是:是否那些在忽视饼干的环节中消耗大量意志力的参与者会很快退出游戏?换句话来说,意志力究竟是不是一种有限的资源?
由于之前消耗了一些意志力去抵御饼干的诱惑,那些人就成了容易退出的阵营当中的一员。姆拉文向我解释道,“从那次试验之后,我们又作了超过200次的研究,结论都是相同的。意志力不是一种技能,而是一种力量。就如同你手臂和大腿中肌肉的力量,用力过猛会感到疲累,肌肉剩余的力量就不足以供给其他活动。
他们限制垃圾食品的摄入,在工作学习的时候也更有效率。这就像体育锻炼研究中所说的,如果人们在生活的某一方面加强了自己的意志力量,比如体育运动和理财项目,那么这种力量会进入到他们的饮食习惯和工作中。一旦意志力得到加强,它就会延伸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当你学会强迫自己参与体育锻炼,或者只吃沙拉不吃汉堡的时候,你的思维正在改变。当学会控制自己的冲动时,人们就在进步。他们将学会如何在诱惑面前分散注意力。而且一旦你形成了意志力锻炼的习惯,你的大脑就会驾轻就熟地帮助你专注于你的目标。
关键时刻与惯例
星巴克试图通过体育锻炼和减肥课程激发员工意志力的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举步维艰,行政部门需要采取一些新手段。他们开始密切观察在店内发生的一举一动。他们发现,正如那些苏格兰病人一样,员工在遭遇“疼痛”诱惑点时,往往会半途而废。他们需要的是一种能更容易聚集自律性的既成习惯。
从某些方面来说,行政部门认为之前自己对于意志力的认识都存在谬误。结果显示,有意志力缺陷的员工在完成工作时基本不存在什么困难。一般情况下,意志力较弱的员工的工作表现和其他员工没有什么差别。但有的时候,尤其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或不确定性时,这些员工会骂骂咧咧,自我控制力也会瞬间瓦解。例如,当一位顾客开始不满地叫喊时,即使一位在通常状况下十分冷静的员工也不能安之若素。而一个喧嚣躁动的顾客群可能会使服务生彻底崩溃,眼泪欲滴。
这些员工真正需要的是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能解决让他们半途而废的各种“诱惑”,这套方案应该类似于苏格兰病人用来记录行为的小册子:当意志力疲劳时应遵循的一套惯常行为。
这就是意志力转化成习惯的过程:在困境发生之前想好解决措施,然后在困境来临时依法处理。当暗示出现时,就能有条不紊地执行惯常反应。
自主支配的机会
几乎就在同时,出现了新一波针对意志力的科研项目,不过与之前的研究相比稍微有些不同。研究人员发现,有些人像特拉维斯一样,在培养意志力习惯的时候会相对轻松一些,而其他人无论接受多少培训和支持都收效甚微。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差异?
为什么受到礼貌对待的学生具有更强的意志力呢?拉姆文在研究时发现,存在于两组参与者之间最关键的差异是他们在其中是否具有掌控感。“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发现,”姆拉文向我解释说,“当被要求去做一些需要自我克制的事情时,如果参与者认为这是个选择或者因为可以帮助别人而让自己开心,那用到的意志力就会少很多。如果他们感到自己没有自主权,只是单纯地接受命令,他们意志力消耗的速度就会加快。”在这个例子中,学生都忽视了饼干,但当这些学生感觉自己被当成工具对待时,他们的意志力消耗得就会更快。
对于企业和组织来说,这个结论有巨大的意义。仅仅赋予员工一种有所掌控、拥有真正决策权的感觉,就可以使员工将更多精力和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弱联系的力量
然而,如果打电话的人不是你的好朋友,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处在两者之间某个位置的人呢?如果你们有共同的朋友,但是你们本身又不十分熟悉,你能向你的老板保证他值得老板一见吗?换句话说,你愿意为一个朋友的朋友花多少苦心与声誉来帮他获得一份工作?
20世纪60世纪后期,哈佛大学的博士生马克·格兰诺维特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项研究,调查了282位上班族是如何找到他们现在的工作的。他追索应聘者如何找到职位空缺,找了谁充当推荐人,他们参加面试的方法,更重要的是,谁曾经提供过帮助。正如他的设想,他发现,当找工作的人寻求陌生人的帮助时,他们都被拒绝了,而如果他们向朋友求援,就会得到帮助。
更令人意外的是,正在找工作的人能够从朋友的朋友这些交情不深的人那里得到帮助。格兰诺维特将之称为“弱联系”,它代表了双方有共同的朋友的联系,而且在交际圈中有共同的成员身份,但是他们之间本身并没有被像朋友关系这种强联系直接关联在一起。
实际上,在找工作的过程当中,格兰诺维特发现,弱联系的熟人通常比强联系的朋友起着更重要的作用,因为从弱联系那里,我们能够接触到没有加入过的交际圈。格兰诺维特调查的许多人都是通过弱联系得到新工作机会的,而不是通过好朋友。这个结论能够成立,还因为在好朋友的圈子里,大家经常进行交流,或者一起工作、阅读同样的博客。只要他们知道有新的机会,好朋友就基本上都能知道。因此,那些弱联系的熟人,甚至是半年都不见一次的人,更有可能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无从得知的工作机会。
当社会学家研究人的看法如何在社群中传递,传言如何散播,或者政治性运动是怎样开始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一切都有一个共同点:弱联系的熟人拥有的影响力通常比好朋友大,或者两者不相上下。正如格兰诺维特描述的:“没有弱联系熟人的人,无法了解其他交际圈的消息,并且会受局限,只能接触到自己圈内朋友的看法和消息。”
丧失这种机会不仅会让他们无法与最新、最前卫的社会意识接触,还会对他们找工作造成不利影响,要知道,进步的机会很大程度上……依靠信息的及时性,因为要了解哪里有合适的职位空缺。
同伴压力的习惯也有相似的地方。它们通常在弱联系的人之间传播,并且在共同的期望之下树立起威信。如果你忽视邻里间的义务感,如果你对社群的既定模式不屑一顾,你很可能失去你的社会地位。你会危及自己获得很多社群福利的资格,比如你没法参加乡村俱乐部、校友会或者教会,而这些正是你社群福利的前提。
习惯的道德和选择
人们被夜惊症所困时的行为是习惯,即使它们是最原始的行为,但依然属于习惯。夜惊症发作时工作的“中枢模式发生器”,是诸如走路、呼吸、害怕响亮的声音或者攻击袭击自己的人之类行为的源头。我们通常不认为这些行为是习惯,但它们确实是习惯:研究表明,这些自发行为深深根植根于我们的神经系统中,几乎不需要大脑的更高级区域发出指令,人就会做出这些行为。
那些感觉是那么强烈。它们是我们生活中所学行为的最基本的暗示。人在婴儿阶段就已经懂得在受到威胁时要逃跑或者自我防御。当那些感觉出现时,大脑的高级区域就不会参与控制,我们只按最基础的习惯来回应一切。人会逃跑或直接面对,或者按照大脑最容易选择的行为模式来做出反应。
诱惑、梦游症和瘾
对亚里士多德来说,习惯至上。他说不假思索就发生的行为是最真实自我的表现,所以就像要播种之前必须犁地,如果学生对事物的好恶要有正确的认识,那么就得养成好的习惯。
习惯看上去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在本书中一直都在解释,说即便习惯曾经根植于我们的头脑之中,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知道怎么做之后,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习惯。如果你知道习惯的运作机理,习惯是可以被改变的。
每天有数百种习惯在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指导着我们早上如何穿衣,如何与孩子说话,晚上如何入睡。习惯影响着我们午餐吃什么,如何工作,是否锻炼或者下班后是否喝啤酒。每一种习惯都有独特的暗示,也提供特别的奖赏。有些习惯简单,有些习惯复杂。它们利用情绪诱因并提供微妙的神经化学奖励。但是不管习惯有多复杂,每一种习惯都具有可塑性。
不过,要想改变习惯,那就必须有决心去改。你必须有意识地去努力寻找驱动着你的习惯每天发生的暗示和奖赏,并且找到它们的替代品。你必须知道自己可以控制习惯,也有足够的意识去使用习惯。
也许患有梦游症的杀人犯有理由辩称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种习惯,这样他就不用为罪行负责任。但是,大多数人生活中几乎所有的行为模式都是我们所熟知的习惯,比如怎样吃东西,如何睡觉,如何与自己的孩子说话,如何不假思索地分配自己的时间、注意力和金钱。你知道习惯可以改变,你就有自由也有责任去重塑习惯。
威廉·詹姆斯说过:“我们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有其固定的形态,但却是习惯的集合体。有现实生活的习惯,感情生活的习惯,还有思维习惯。这些习惯系统化地构成了我们的喜怒哀乐,让我们走向自己的命运。不管最终命运如何,我们都无法抗拒。”
要相信自己可以改变,相信的意志是其中最重要的元素,后来这一思想广为流传。而要让自己相信自身可以改变,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就是利用习惯。他强调说习惯让我们“第一次做事时有些困难,但很快越来越容易,在经过足够的实践之后,一切将变得半机械化,或者几乎完全不需要意识,你就能做”。一旦我们选择想变成什么,我们就会“越来越熟悉自己实践过的方法,就像一张纸或者一件大衣,一旦折过或者叠过,今后要是再折叠,它们会永远沿着同样的痕迹折叠下去”。
如果你相信你可以改变,如果你将其变成一种习惯,那么改变就是真实可行的。这就是习惯的真正力量:你的选择决定了你的习惯。一旦做出选择,并且成了自发行为,那这个选择不仅真实可行,而且似乎是无法避免的。正如詹姆斯说的一样,这让我们走向自己的命运。不管最终命运如何,我们都无法抗拒。
我们对周围环境和自己的习惯性思维,创造了自己周围的世界。2005年,作家戴维·福斯特·华莱士在对一群毕业生演讲时说:“两条小鱼在游泳,恰好看到一条大鱼在往另一个方向游,这条大鱼对这群小鱼点头致意说,‘早上好,孩子们,今天的水怎样?’两条小鱼继续往前游了一点儿,最后其中一条看着另一条说,‘水是什么东西啊?’”
水就是习惯,我们每天都被不假思索的选择和无形的决定包围着,而你只要看看它们,你就会发现它们。
威廉·詹姆斯这一辈子一直在描写习惯以及习惯在创造幸福和实现成功中所扮演的核心角色。他最终在他的著作《心理学原理》中用一整个章节讨论了这一主题。他说水是习惯运作方式最贴切的类比。水“先是自己冲出一条路,之后这条水路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深,在停止流动之后,水会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开始流动之后,这条水路又会沿着原来的轨迹出现”。
并不是说不存在秘诀,问题是改变习惯的秘诀不止一种。人各不同,习惯也有无数种,所以,判断和改变我们生活中这些习惯的细节也因人而异,也因为具体的行为不同而不同。戒烟与戒掉暴饮暴食不同,这和改变你与配偶交流的方式也不同,工作时把工作内容排序也有自己的方法。此外,每个人的习惯都受不同的渴求驱动。 改变可能不会很快,而且并不总是容易。但只要付出时间和努力,几乎所有的习惯都是可以改变的。
理解框架:
- 找出惯常行为
- 用各种奖赏进行试验
- 将暗示隔离出来
- 制订计划
第一步:找出惯常行为
每种习惯有一种简单的神经逻辑回路,这种回路包含三部分:暗示、惯常行为和奖赏。要了解自己的习惯,你得找到回路的各个部分。一旦发现行为中存在的习惯回路,你就能想办法用新的惯常行为取代旧的坏习惯。
比如你有一个坏习惯,喜欢每天下午去咖啡厅买巧克力豆饼干。假设这个习惯让你胖了几斤。于是你总是强迫自己停止吃饼干,但徒劳无益,你觉得很累,你甚至还在电脑上贴了即时贴,写着再也不吃饼干了。但是每天下午你都会当这张即时贴不存在,照样晃悠着去咖啡厅,然后买饼干,接着在收银台附近与同事闲聊时就开始吃。吃的时候感觉很好,吃完就难受了。你跟自己发誓,说你明天会用全部的意志力来抵制饼干的诱惑,明天会是新的一天。不过第二天这个习惯照旧。
你怎样开始分析,然后改变自己的行为呢?就是要弄清楚自己的习惯回路。第一步是找出自己的惯常行为。饼干的案例和大部分习惯一样,其中的惯常行为几乎是最明显的,是你想要改变的行为。你的惯常行为是下午从桌子旁起来,走到咖啡厅,买巧克力豆饼干,然后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吃,那么这就是你加入到习惯回路中的东西。
接着,还有一些较为隐蔽的问题:这一惯常行为的暗示是什么?是饥饿吗?是无聊吗?是因为低血糖?还是说你在全身心投入到下一件工作前,需要休息下,而吃饼干就是休息的一种方式?
那么奖赏是什么?是饼干吗?还是换了环境?或者是暂时散散心?又或者是与同事聊天?也有可能通过突然摄入那么多糖获得了能量充沛的感觉?要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你需要做点儿实验。
第二步:用奖赏做实验
奖赏的影响力很大,因为它们能满足人的渴求感。但人往往意识不到在背后驱动我们行为的渴求。比如,纺必适营销团队发现消费者在每次例行清洁后需要新鲜的气味,他们找到了一种任何人都不曾意识到的渴求。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大多数渴求都非常明显,但我们就在它们面前却视而不见,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为了确定是哪些渴求在驱动习惯,就要用不同的奖赏做实验。这也许会花几天、一周或者更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在做出切实的改变时不应该感到任何压力,把自己想象成数据收集阶段的科学家就行。
在实验的第一天,你会非常想去咖啡厅买饼干,那么你得调整一下你的惯常行为,这样会得到不同的奖赏。比如,你没有去咖啡厅,而是在社区附近散步,然后回到办公桌前,什么也没吃。第二天,你去咖啡厅买了个甜甜圈,或者糖果条,然后回桌子那儿吃。第三天,你去了咖啡厅,买了个苹果,然后和朋友聊天时吃了。接着,你试着改成麦咖啡,然后你都不去咖啡厅了,而是到朋友的办公室闲聊几分钟,然后回去工作。
这下你应该懂了。你选择用什么行为取代买饼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测试各种假设,确定哪种渴求在驱动你的惯常行为。你是因为渴求饼干本身,还是想休息一下再工作?如果是饼干本身,那是因为你饿了吗?(如果是这样,苹果应该也可以满足你。)
或者是因为你需要饼干提供的能量?(如果是这样,咖啡应该可以满足你。)或者,你走去咖啡厅是因为你想找人闲聊,而饼干不过是个比较好的借口?(要是这样,走到别人办公桌前,和对方闲聊几分钟,应该能满足你的冲动。)
等你试了4~5个不同的奖赏后,你就可以用老办法寻找其中的规律:每次活动之后,拿支笔在纸上写下你一回到桌前就想到的头三样东西。可以是你的情绪或者思维,或者写下对自己感觉的想法,要么就写出头三个你想到的词。
然后,在手表设个15分钟后就响的闹钟。等到闹钟响了,你就问自己是否还有吃饼干的冲动。写下三样东西很重要,就算写下的词毫无意义,你也要写,原因有两个。其一,这样做会迫使你此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或者感觉如何。比如第三章中咬指甲的曼蒂,她就拿着一本写满了严厉措辞的笔记本,为的就是让她意识到自己习惯的冲动,所以写下三个词会让她临时注意到这一点。其二,研究表明,写几个单词有助于你今后回忆起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在实验结束时,如果你回顾自己的笔记,就能很容易记起自己当时的所思所想,在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感觉。因为你写下的东西会帮助你进行全面的回忆。
那为什么闹钟设的时间是15分钟后呢?因为这些测试的重点是找出你渴求的奖赏是什么。如果吃掉甜甜圈15分钟后,你还是有冲动起身去咖啡厅,那驱动你习惯的就不是对糖的渴求。如果在和同事闲聊之后,你还是想吃饼干,那么与人接触的需求就不是你吃饼干行为的诱因。
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和朋友聊天的15分钟后,你发现自己可以轻松地回去工作,那么你就找到了习惯回路中的奖赏,也就是临时散散心,和人聊聊天。这就是你的习惯想要满足的东西。
通过用不同的奖赏进行试验,你可以将你实际渴求的对象分隔出来,这就是重塑习惯最基本的要素。一旦你找出惯常行为和奖赏,剩下要做的就是找到暗示了。
第三步:分隔出暗示
换句话说,当环境中的暗示表明“我们是朋友”时,目击者就更有可能混淆记忆中发生的事,而这种暗示有可能是柔和的语调或者微笑的表情。也许原因是从潜意识上,这些友好的暗示在目击者身上诱发了一种取悦讯问者的习惯。但是,这一实验的重点是有很多其他研究人员都看过了同一批录像带,许多聪明的人都看过了同样的行为模式,但是之前谁都没有把它们挑出来。因为每一盒带子的信息量太大,很难让人看到其中微妙的暗示。
我们的生活大同小异。之所以很难发现诱发人习惯的暗示,原因在于我们的行为包含了太多的信息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处理能力。问问你自己,你每天早上定时吃早餐是因为你饿了吗?还是因为时钟显示已到7点半?或者因为你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吃早餐了?又或者因为你穿好了衣服,而这个动作完成后,吃早餐的习惯就出现了?
我们可以使用那位心理学家采用的同样体系从大量的信息中找出暗示:事先定好有哪几类行为需要注意,以便让你发现其中的规律。幸运的是,科学在这方面帮了我们的忙。很多实验显示,几乎所有的习惯性暗示都可以归为以下五大类中的一类:
- 地点
- 时间
- 情绪状态
- 其他人
- 之前紧挨着的动作
例如:
第一天:
- 你在哪?(坐在我的办工桌前)
- 现在几点?(下午3点36分)
- 你的情绪怎样?(觉得无聊)
- 周围有谁?(空无一人)
- 在买饼干的冲动之前,你做了什么?(我回复了一封电子邮件)
第二天:
- 你在哪?(从复印机那儿往回走)
- 现在几点?(下午3点18分)
- 你的情绪怎样?(觉得开心)
- 周围有谁?(体育部的吉姆)
- 在买饼干的冲动之前,你做了什么?(我复印了一份东西)
第三天:
- 你在哪?(会议室)
- 现在几点?(下午3点41分)
- 你的情绪怎样?(累,对自己正在做的项目感到激动)
- 周围有谁?(其他来开会的编辑)
- 在买饼干的冲动之前,你做了什么?(我坐了下来,因为会议要开始了)
第四步:制订计划
一旦你发现了你的习惯回路,你就找到了驱动你行为的奖赏、诱发你习惯的暗示以及惯常行为本身,这样你就可以开始改变你的行为了。通过围绕暗示设计,选择能够满足你所渴求的奖赏的行为,你就可以改善你的习惯。你需要的是一个计划。在前言中,我们了解到习惯是一种在特定的时间,你会做出的选择,然后你便不会再去想,却会日复一日地重复它。
换句话说,习惯是大脑自动遵循的行为模式,也就是我看到暗示时,我会做出惯常行为,目的是要得到奖赏。为了调整这个模式,我们需要重新进行选择。许多研究表明,这样做最容易的方式是制订计划。在心理学里中,这些计划被称为“执行意图”。
显然,改变某些习惯很难,但是这个框架是一个好的开端。有时候改变习惯要花很长的时间,有时候会经历反复的实验与失败。不过,一旦你弄清楚了习惯背后的机理,也就是你能够分析出暗示、惯常行为和奖赏时,你就有了超越习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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