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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百年里,几百人的红毛就可以让清政府低头,割香港,八国联军进入中国都城像组队旅行,还可以收获白银,小日本三次吊打中国。
一次次,中国人像被恐怖惊吓丢掉了魂。
把魂捡起来,又给中国人放回心上的人,
他就是鲁迅。
有太多的悲悯,有太多的屈辱,有太多的不尽人意,鲁迅虽然放出了救世的火,但是他自己却是一团乌黑的煤。
《社戏》是他少有的亮丽红艳的作品。
他的少有的梦里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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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月下行船
这几段是《社戏》最闪光的段落,三十年前我也背过,儿子背过。就像我小时候唱王小二放牛,父亲说他也唱过。
历史就这样传承着。
中华文化就这样在一代代人的血脉中流淌。
乌篷船在左右都是碧绿的豆麦天地的河流里飞过,船上是一群眉飞色舞的江南少年奔向华灯初上的社戏。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还没有完:豆麦的清香和河底水草的清香相互交融,被江南河水带到人的鼻空中来,月色和水色已傻傻的分不清,不知道哪里是月朦胧,哪里是水朦胧了。
渔火殷红。
歌吹吸人。
都化着美丽无比的横笛,婉转,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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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船头看戏
这里可以窥见鲁迅是一个老幽默,冷幽默。
当年就笑掉了我的嫩牙,如今又笑掉我老牙。终于无牙。
满心欢喜的去看戏,已经没有了好位置,只有远远的看,假如是在平地看戏,小孩子就是从大人裤裆下都可以挤到前排去看,现在是大船啦?!怎么挤?急人啦!
铁头老生白天还要翻筋斗,晚上累了,不翻了,急人不?
想要看的蛇精根本没有!
小旦咿呀咿呀哟的路都不走的唱,小旦唱了老旦唱,老旦连站着都嫌累,要坐着唱,用小孩子不懂的内容,不懂的腔调唱,急人啦!
迅哥儿想喝豆浆,桂生去了回来说:买豆浆的聋子回家不买了。这已经气煞人了。桂生又加一句吊胃口的话:白天我喝了两大碗。
你想喝莫?我给你舀一瓢水喝。水能抵豆浆莫?要喝水,哪里都能喝,要你说哦。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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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月夜归航
皎洁的月光里,那航船,就像一条大白鱼背着一群孩子在浪花里蹿,连夜渔的几个老渔夫,也停下艇子喝彩起来。
多美丽的时光!多记忆的岁月!
最好笑的是偷罗汉豆吃。桂生说:罗汉豆正旺相,柴火油盐又是天成的。大家又累又饿,不偷说不过去。
说是偷,不是阿发家的,就是老六一家的,都是自己家的。阿发主动喊大家偷自己家的罗汉豆。吃里扒外的家伙些。
怕把阿发家偷没了,又去偷了六一公公家的。
偷了八公公的油盐酱醋把罗汉豆吃了。他如果骂人,我们就喊他八癞子。凶不凶?
第二天六一听说是请城里来的迅哥儿偷吃了罗汉豆,不但不生气,还很得意,非常感激。“这真是大城市来的读书人,识货!”
你这么识货,我还要摘些给你家的所有人吃,吃饱,吃好。
谁叫你这么识我这个蠢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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