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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易虚度,不如早早相逢”。周日午后,阳光正好。闲坐院中,重温节气•雨水课程,心里莫名地就想到这句话了。读着杜甫的诗,且读且思,去分享一份喜悦,去感受一份真情。
一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千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场春雨不期然而来,悄然无声的滋润万物。诗人杜甫满心欢喜,提笔成诗。自此后,年年岁岁的春天里,好雨伴着好诗,成为人们记忆里的一道风景。
小的时候,我不是那么喜欢雨天。或者是因为大人们去田里干活时,会安排我在家里看着晒粮食什么的。彼时的我便不能尽心玩耍,总要时不时地盯着天空的云彩看,怕它带来雨水。这样一来,别人看似轻闲的事情于我却感觉并不轻松;或者是因为每逢下雨天,家乡那些泥浆横流的“水泥”路,总是会让急着上学的我心中不喜。有时遇上突然来临的雨,看着脚上干净的鞋子,迈出一步都感觉很是艰难;又或者是因为背了《春晓》这首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因为心疼落花,对风雨便多了几分抵触的情绪。
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春雨贵如油”,初时实在无法理解。直至有一年春天,好久都没有下雨,人们到处打水抗旱,看着土地干裂的嘴巴,看着没精打彩的禾苗。突然之间感觉春雨何止贵如油?它简直就是救命的水。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我对春雨便有了十二分的好感。再读《春夜喜雨》,就特别能理解杜甫诗句中流露出的那份惊喜。
这些年来,每逢春雨轻轻撒落时,我总是喜欢坐在窗前听雨赏景。看雨水落在大树那伸展的枝条上,小小的芽苞畅饮雨水后,更加的饱满起来;看雨水落在人家的屋檐上,轻轻的滴落下去,那雨滴晶亮而饱满;看院子里的植物们在雨中慢慢地舒展,挺直了脊梁,愉快地生长着。
一切经过春雨的洗礼都是那样的清亮、精神。“一场春雨一场暖”。几场春雨之后,倒春寒的天气也终于结束了。和暖的风如发丝般轻拂过面庞,路边的树虽未绽叶,但嫩芽儿隐隐透出无限的生机,更何况那些孕育了一个冬天的春花也渐次开放了呢。
在这明媚的暖阳下,读着好诗,忆着好雨,心儿渐渐敞亮起来了。
二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读杜甫的《赠卫八处士》。不经意间就被那些走心的诗句戳中泪点,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穿越过千年的时空,去见证一场久别后的重逢。公元759年的春天,饱经忧患的杜甫被贬官,自洛阳回华州,途径奉先时他去拜访老朋友卫八。那一晚春雨霏霏,那一刻,泪湿双眼。
二十年的光阴流转,沧桑巨变,再相见时彼此已是尘满面,鬓如霜。久别之后的乍然相逢,悲喜交加。这一夕的相逢,对于饱经离乱的诗人来说太珍贵了。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感时忧国的痛苦,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倾诉的知音。
对着一盏温暖的灯烛,老朋友相伴话旧。有太多的话要说,忆往事,谈遭遇。干戈乱离、人命危浅,知交半零落,带给诗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痛。
“主称会面难,一举累十觞。十觞亦不醉,感子故意长。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酒逢知己千杯少,一切尽在不言中。今夕一别,相会遥遥无期。老朋友一举杯就接连地喝了十杯,所有未竟的话语都在这酒中。诗人的内心更是激动不已,在这离乱的年代,能有这一夕的相逢。这温馨的一幕,给了他恍若隔世般的和平安宁,温暖了他那颗凄凉困苦的心。老朋友的深情厚谊、这一夕相逢的美好都让他眷恋不已。
一读再读这首诗,内心里多了一份感动,也多了一份人生的感慨。青春年少时,我们告别,挥一挥衣袖就作别了好友,总以为 “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孰不知,就那么一晃,许多年就过去了,岁月的风霜沧桑了我们的面庞,说好再见的人却再难相逢。曾经的故事,渐渐在岁月的素笺上泛黄,曾经的笑颜,慢慢在遥远的记忆中模糊。不得不在心底承认,有时候再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人生在世,没有永远的陪伴。不要说好友,就算是至亲的家人也不能常相伴。正如龙应台在目送中所说的“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珍惜身边的人,珍惜拥有的好时光,留下一份美的记忆。
就如此刻,风和日暖,安静的小院中,有风儿轻轻地吹过竹丛,一只小小的蝶儿在身边翩然地飞着。春光易虚度啊,世间所有相逢都不易。幸好,早早遇见一份美好的课程,让自己疲惫的心渐渐丰盈。唯愿不负春光,“让阅读引领自己的心,向好向真向丰富也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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