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穿着破旧的衣服,一年四季都穿着一件单衣。在炎热的夏天,他就像一粒尘埃,飘浮在芸芸众生的世界里。在寒冷的冬天,他成为家里顶天立地的存在,成为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人。
小时候,家里很穷,但我总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他用筷子把肉夹进我的饭碗里,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笑起来时,满脸都是皱纹,不好看,但很温暖。
“爸”,我愣了愣。“我想去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父亲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了,这么突然,好的,好的。”父亲匆忙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又夹了几片火腿肠。
清早,我从床上起来,扣好衣服扣子,往外走。没想到父亲已经在门外了,骑着他的凤凰牌自行车。他的工具箱捆在后座上,看到我便招呼我过去。
“爸,这么早。”
他乐呵呵地笑着,轻松地哼着一曲跑调的歌。
“爸,我坐哪啊?”我担忧地问到。
父亲走到我眼前,把年幼的我双手抱起来。他一只手扶着自行车,一只手把我放在工具箱上,我下意识地扶住两旁的工具箱。父亲熟练地蹬上自行车,吆喝一声:“走了。”
寒秋的风吹得我脸通红通红的,我紧紧地扶着工具箱,坐在上面感觉像坐在秋千上。我感受着高空带来的失重感和随之而来的兴奋。我们踏着秋天,迎着风,暖阳洒在我们身上。
他每次路过包子铺的时候,会停留个两三秒,问我“吃不吃?”
“可以,吃”。
于是他把自行车停好,走向早餐店。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他健壮的身材穿着单薄的外衣格外显眼。没过多久,他带着早餐回来,一个肉包。他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趁热吃。”往我怀里一塞,微风伴随着他的衣服拂过我的脸庞。我在还没被风吹到的时候,狠狠地咬了口肉包。
父亲是企业里的一位普通员工,工厂里的工匠。他坐在他的工位上说:“儿子,你可以到处转转,我先干活了,还得养你们呢”我应了声。
我绕着厂子周围转了个圈,觉得没什么好玩的,就又回去了。
快入秋了,天气逐渐转冷下来,一天快过去了,我想回去看看父亲,但被别的工匠做门窗的身影吸引了过去,我留在那里驻足观看。父亲的同事察觉到我的注视,说:“哪家的小孩子?”我报上了父亲的名字后,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天。
厂长的身影在嘈杂的厂里穿梭,明明没做什么,却让那一带形成莫名的低气压。经过我身边时,父亲的同事突然不说话了。我与厂长进行了一秒眼神交流,“回你父亲那去。”厂长说。
我应了声回到父亲工位上看着父亲工作的身影。“你为什么做门窗这么慢,隔壁做了四件你才做两件?”我单纯地问。
父亲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说“我那是认真仔细。”
“可是,是以件计工资的”
父亲一愣,然后说:“学到的本事,自然要用来为人民服务,当然得做好才行。”
他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示意我到一旁待着去。
我一边想着“长大后我将成为怎样的人?”一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或许我会成为一位电工,像父亲一样出色,因为他是我的楷模,在我心中最伟大的人就是他,我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但在别人眼中,他们也是最伟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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