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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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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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视着七层古塔，心中默数着层楼，它聚焦地矗立在寺院内的右侧中央。白杨告诉我，它的名字叫琉璃玲珑塔，但那是千年之前的事了。我们缓步走近塔前，我双手合十，白杨松散地杵在那里。我瞅着他，让他肃穆点。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在我耳边轻语：佛不在表面！他浅笑地转过身，先我一蹦一跳地沿着台阶走进塔内。他那蹦蹦跳跳的身影，雀跃地像个孩子。猛然间，发觉白杨还是如初见时那个真挚、纯真的少年，只是身边再也没有那样的人可以让他简简单单的那样做了。

白杨，偌大的城市是否让你无所适从？

塔内，庄严肃穆，佛香缭绕；斜晖照在佛像上，折散开祥和的氤氲，包裹了我们周身。我跪拜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祈福。眼前供奉了一尊高大威武、怒目圆睁、手持宝伞的神像。默念完心中的祈福，我起身想问白杨，为何佛塔里会供奉狰狞吓人的神像。他食指放于唇前，示意我不要出声。

数不清多的微型佛像沿着塔体嵌在墙内，容貌相同，神态一致，举止拈花，神视着来此的信奉者。白杨抚摸着自身可以触摸到的佛像，然后指点高处的，口中默念。好一会儿，他像似懊恼地垂下手臂。而后，他或立、或卧、或坐，温和地凝视着那些金身的神像。

以前，他苦恼或我遇到事解决不了，他便会爬扶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皱着眉头。

每一层都有着数不清的金身小佛像，映衬着正中供奉了一尊佛神。每一层我都虔诚地祈福默念，而他过了第一层，便坐在去上层的台阶处，望着我跪拜、望着我合十、望着我祈福。

其实，我不是佛的信徒。父母信奉基督，有时闲暇我会跟随着他们一起去教堂礼拜，但我笃定佛是好的。迈完最后一步台阶，我自轻盈许多。

“若人静坐一须臾，胜造恒沙七宝塔！”白杨对我说，“一层一跪拜，一层一合十，一层一默念，你的功德超过了建造一座佛塔的功德。你虔诚的祈福，清净如心。”

当我双膝跪拜在蒲团，轻闭双眼，合十双手，默念佛语，只为祈福家人、祈福白杨。

“佛经上说，转一次佛塔，念一回经文，可得天人果报。我念着那些千佛像，只愿以后你遇见的那人待你如己。只是每当默念到千佛像百数时，便会中断，或许我没有佛缘吧。”

“白杨！”名字没喊完，我便猛地抱上他，不自觉地流下眼泪，“你就不能为自己祈福嘛？”

“哭什么啊。我们可是好朋友。我不是好好的嘛。”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我脸上眼泪。

“我们认识六年了。你从未说过我是一个怪异的人，我明了自己在他人眼里是一个吊儿郎当、我行我素的不成熟的孩子。我不是与他人格格不入，而是从未想过融入他们。我选择一条不是大家共同走的人生道路——虽然目前我看不清晰自己的路。”

“明珠，能为你祈求，我很开心，其他的不敢奢望。”

那时他说的这些话，到如今我还是一知半解——大家长大了不是成为做一份稳定的工作、或事业，与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在家乡或某个城市落脚的人吗。而他，像来人间游戏一场。

他玩世不恭地龇牙笑着对我说，是不是高深了，不太懂。而后，他和从前一样勾着我的肩膀，说走吧，不要再想那些对我没有意义的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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