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没看过看过安徒生,也没读过格林,从堂姐要扔掉的书堆里捡回来一本《罗大里童话》,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但就像这书里补不上的缺页,心里总有点“童话缺乏症”情节。
后来偶然看到王尔德说:“童话不是为儿童而写,是为十八到八十岁之间孩童般的人缩写。”于是乎,忍不住跑到书店去买了这本号称“第一本成人童话”的《夜莺与玫瑰》。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
开篇一句话,引人入坑。
年轻学生爱上了公主,而公主要求学生送她红玫瑰才能与他跳舞,但红玫瑰却难找;夜莺知道了这件事,为了年轻学生能获得爱情,牺牲了自己,用刺破心脏的血换来了红玫瑰。
可当你以为他会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时,他却有了这样的感悟:“爱情真是太荒谬了!”学生边走边自言自语,“它还不及逻辑的一半有用。爱情什么都证明不了,还老是告诉人一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让人相信一些根本不是真实的事情。爱情其实一点也不实用,在这个时代,实用就是一切。”

属于孩子的童话,风光旖旎、木盛花繁,每个故事都会满足孩子心里的某种期待,是用来给孩子筑梦的。成人的童话(想歪的都去面壁),则是反过来,王尔德没留情面地把梦造好,再撕碎它。以至于我看完第一篇的时候都有点回不过神……披着童话的外衣,把人性说得剥皮见骨,这太残忍了,不适合夜读。
后来,因为学日语的机缘开始看宫泽贤治,《银河铁道之夜》自然是避不开的。这也是童话,甚至于也是写给孩子的童话,但是却有种罕见的郑重乃至沉重。言语或许轻巧,但故事的内核确是特别现实的现实。

男孩乔邦尼家境贫寒,妈妈重病、爸爸出海打渔迟迟不归,生死未卜。他自己也因爸爸迟迟的不归成了同学的笑柄。只有康贝瑞拉——他唯一的朋友,从不取笑他。课堂上,康贝瑞拉还装作回答不了老师的提问,以免乔邦尼难堪。欢乐的半人马星节之夜,为逃离嘲讽,心酸的乔邦尼独自跑上一座黑黝黝的小山岗,和好友康贝瑞拉一起搭上了开往银河的列车。
当你满以为这段穿越星河的旅程,是为了帮助乔邦尼追望幸福,他却突然醒来,发现这只是一个梦。当他跑下山丘回家时,却听到了一个几乎让他不敢相信的消息:康贝瑞拉在河里淹死了。

乔邦尼的不仅没有等回爸爸,连那个最能倾听自己声音的伙伴也不存在了。人生的这趟列车上,太多人来了又走,最终留给乔邦尼的依然是孤单。
不能排除,我是用一颗老心,把简单的童话读出了复杂的可能。但也许这样说会更加合适,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没有童话,只有一些人,在给你创造一些做梦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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