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宇宁看着一脸震惊的明清玫，他继续语出惊人：“历代周易都会在当代皇帝的后宫里挑选出合适的女子使其受孕。皇帝的后宫女子众多，总归会有带着灵气的躯体，那样才能孕育出能够修炼的孩子。”
“只不过到了朕这一代，朕……你也知道朕身体有问题。所以朕不打算孕育子嗣。故而你们所有妃嫔的夫君，是凤易。”
“等等。”明清玫冷静了几分，她问：“我们是做过契约，所以我的守宫砂是配合你剜去的。那几十个妃嫔呢？你怎么瞒天过海？”
凤宇宁喝了口茶，他放下茶盏，道：“你也知道卜祭阁存在六百多年了，卜祭阁里有什么药，都是有可能的。妃嫔侍寝都要去承嗣殿，床帐用的都是不透光的，点上香让她们做个梦，在她们醒之前剜去守宫砂不是什么难事。”
“朕想让你生皇长子，是想让你用孩子做护身符。太后既然找人让淑妃受孕，就说明她按耐不住了，你若是同她交手，有孩子总归气势会强上不少。毕竟一个只是先帝之妻，当代皇帝还与她并不亲近，一个却是未来天子的母亲。”
凤宇宁表情淡漠的看着她：“这样吧，由于我们是做了契约的，朕也不能逼你，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可以给你喜欢的人孕育子嗣。那孩子除了不能当皇帝，为官为商任他去做什么，朕都不介意。”
明清玫长出一口气，她耷拉着眼皮说：“不用，我没有喜欢的人，怀谁的孩子都一样。”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有的样子。”凤宇宁道：“朕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是谁你只管说，哪怕他家中已有妻室，朕也能帮你。”
明清玫面色略微难看的笑了笑：“我喜欢的人啊，没办法让我孕育子嗣。”
凤宇宁略显诧异的看着她：“你喜欢宫里的宦官？凉字辈的？”
凉字辈的宦官是后宫里出了名的俊美。或者该这么说，用了字辈谱的宦官，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都是普通宦官无法比拟的。
明清玫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不用管。凤易是吧？小周易最近有空么？我去和他熟悉熟悉。”
“朕同你说实话，你要是真喜欢凉字辈的宦官，他们都没有净身。”凤宇宁面无表情的说：“至于凤易，他最近忙着配药治朕的身体。”
明清玫是个实打实的本土人，但是如果她在现代长大，她就应该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应该是【裂开.jpg】：“你说什么？！没净身？！宦官怎么可以不净身？！男女八岁不同席，那个凉隽天天去找我姐姐？！”
“回殿下，在字辈谱里的宦官，都是不净身的。”严恒行了一礼：“可能殿下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是这也是传下来的习俗。至于凉隽，殿下可以放心，凉隽是个规矩的孩子。”
“……”明清玫一脸空白，她觉得离谱的很。
凤宇宁看着略微恍惚的明清玫，淡淡补充了一声惊雷：“对了，朕同周易说朕喜欢你，所以他可能会对你没什么好脸色。”
“？？？”明清玫觉得她今天可能没睡醒，她可能是在做梦：“你？喜欢？你还知道什么是喜欢？呵！”明清玫冷笑一声。
“那都不重要。”凤宇宁道：“该提的醒朕也都说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朕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只管提。皇长子的事不急，你想怎么做随你。”
明清玫点点头。
明清瑰不知道别人的年三十过得怎么样，但是她的年三十是真的很快乐，也的确很哀伤。
白天她同殷玥和云萝一起放爆竹，她们三个一人做了一道菜。
“子涵啊，你做的是什么啊？”云萝看着那盘乌漆嘛黑的东西，表情复杂：“是我和阿玥嫌弃你不会放爆竹，你不高兴，所以想毒死我们俩么？你这药下的，是不是太重了？”
明清瑰尴尬的直摆手：“不是，我没有，是火太急了，它、它就黑了。我都说了我不会做饭啊，唉……”真浪费啊。真丢人啊。
“小云！小云别闹！”殿外头传来几声女儿家的叫声。
“这是怎么了？”云萝正示意她身边的春风出去看看。揽茝殿的二等宫女浅棠就打了帘子进屋行礼：“夫人，尹姿嫔在外头，她的猫上了咱们揽茝殿的屋檐。”
“出去看看吧。”明清瑰缩了缩脖子，蹭了蹭衣服上的一圈绒毛。
三人出来的时候，只见撑着伞的尹良湾站在墙根底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在屋檐上蹦迪的奶牛猫。
“嫔妾请涟妃夫人安，请德妃、贤妃夫人安。”尹良湾没想到除了明清瑰居然还能看到这二位。
“起来吧。”殷玥淡淡出声。
“怎么了这是。”云萝扬了扬下巴示意那只猫。
尹良湾红着脸说了事情的始末：“小云喜欢调皮捣蛋，今天不知道怎么就钻出了姿仪殿，在外头叼了一只鸟儿回来。嫔妾怕它吃坏肚子，就言语吓唬了一下，谁知道它受了惊，就叼着鸟儿一路跑到了涟妃夫人这儿。”
“怎么就你和一个宫女，别的宫女呢？”明清瑰三人身后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尹良湾就显得格外孤单。
“回涟妃夫人，那两个宫女回去取大氅、手炉了，嫔妾想着猫都喜欢吃鱼，顺便让她们去问问有没有鱼。”尹良湾不好意思的笑笑。
“琴声，你去小厨房拿两条今天炸的鱼，让落日、落月他们帮你挂竹竿上。”明清瑰侧首吩咐了一句。
尹良湾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多谢夫人。”
“没事儿啊。”明清瑰一脸无所谓，能帮到漂亮妹妹是她的荣幸嘿嘿嘿。
“阿玥手稳，一会儿让阿玥举着竹竿去吸引那只猫。”云萝用头挨了挨殷玥。
“好。”殷玥清清冷冷的应了一声。
尹良湾连忙摆手：“那太麻烦贤妃夫人了，嫔妾自己来就好。”
“不麻烦。”殷玥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抬眼看向屋檐上的猫：“它在玩弄它的猎物。”
“嗯呢。”明清瑰应了一声：“小猫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说着说着自己还笑了。
“哈哈哈哈～”云萝点了点明清瑰的额头：“殷玥说你不爱笑，我看你倒是挺喜欢自己傻乐的。”
琴声举着竹竿回来了，竹竿头上绑着炸的金灿灿的小鱼。
殷玥将抄手放在白芍手里，接过竹竿小心翼翼递到屋檐旁。
小猫受了惊向后一跳，却又因为闻到了香味儿试探着上前几步。
众人只见它凑在屋檐边上伸长了脖子去嗅。
“小云～小云～”尹良湾上前一步伸着手对着小猫：“下来啊，娘亲给你鱼吃呀～”
明清瑰有些忍俊不禁，可能这就是古代的铲屎官吧。
殷玥慢慢把竹竿凑上前一点，又收回来一些，勾着小猫跳了下来。
小猫蹲在地上嗷呜嗷呜的吃着鱼，尹良湾也放心了许多：“你这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姿仪殿还亏待了你不成。”她披上大氅，抱着手炉蹲在了小猫旁边。
“等它吃完了你带它进去坐坐吧。”明清瑰看着软乎乎的姑娘们说：“外头太冷了，都进去暖和暖和。”
“等一会儿雪停了我们一起去堆雪人吧？”云萝将头歪出伞外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
“好。”殷玥应了一声。
尹良湾脸上有几分纠结，看着三个身份地位都比她高的夫人，最终还是笑了笑，同意了。
“三位夫人关系真好啊。”尹良湾眼睛里带着些许艳羡。
“关系嘛，处着处着就好了。”云萝笑了笑：“我记着你是尹家的女儿，应该算是子涵的表妹吧？你们二人看起来倒是不怎么熟悉。”
尹良湾略微有些尴尬：“家中姐妹众多，实在是无法做到个个相熟。”
“别说那些了，都是陈年旧事。”明清瑰开口接过了话茬：“想吃的都吩咐小厨房做了，揽茝殿也按照咱们的想法布置了爆竹也放过了，咱们现在去做什么啊？”
“去打牌吧？”云萝兴奋的说：“正好咱们有四个人了！”
“啊这，我不会啊。”明清瑰想了想说：“话又说回来，优之你要和我们一起守岁么？”
尹良湾一愣：“啊，可以吗？”
“怎么就不可以了？”云萝笑了笑：“人多热闹啊！走走走去教子涵打牌去。你有什么要的东西只管吩咐宫女去取。”
尹良湾将怀里的猫递给了身边的宫女：“把小云送回去，仔细着些，别让它再跑出去了。”
明清瑰同另外三个本土人学了叶子戏的玩法儿。
她们谁输了谁就喝一口果酒。
明清瑰感觉自己有点喝上头了，她连忙讨饶，说再喝可就不能守岁了。
好在果酒度数低，明清瑰没有彻底醉过去。
只是晚上看着满天空的烟火，忍不住落泪。
云萝也有点不太清醒了，她扳过明清瑰的脸，问她怎么了。
明清瑰差点嘴上没个把门的秃噜出来不该说的话，最后她又哭又笑：“我没怎么了，就是又老了一岁，难过。”
“嘁！怎么就老了？”云萝揽过殷玥和尹良湾，还要拥着明清瑰，她懒懒散散的说：“你瞧瞧，我们都是花一样的年纪啊！”
“是！我才十九呢！我们都是仙女！”明清瑰眼泪汪汪的大喊了一声。
天上的雪下的更大了。
子夜的钟声响彻皇宫。
宁康三年，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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