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灯会,逛着逛着,听见了唱戏声,循声找去,在十字街往南几十米看见了一个简单的戏台。戏台上站着两个人,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我不懂戏,他们唱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就是喜欢听。
戏台上看见了我同事的老公,又看见了那个退休的音乐教师,我知道了这个戏班大概就是前年“戏曲进校园”时,到我们学校给孩子们献唱的那些“梨园子弟”。
老公陪我听了一会儿,他说音响太吵,他心脏受不了,我让他先回家休息。
台下听戏的都是老头老太太,穿着厚厚的大棉衣,坐在小木板凳上,两手抄在袖筒里,三五人一堆,挨得很近,不时的交谈,偶尔大声接电话。
我与众不同。
两手插在裤兜里,在墙根处安静的站着。
手机响了,是老公打来的,他给我说,我想回家喽,给他打电话,他接我。我说不用接。他说那你知道回家的路吗?往北走,走到十字路口,再往西,然后就到商业街北头那条大路上了,哎呀,我哩哥,这在家门口看戏,我还能不认路吗?你也忒小看你媳妇了吧,路痴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
八点多,戏还在热火朝天的唱着,这时候有部分老人已回家休息了,老公又打来电话,问我咋还不回家?我说正在全神贯注的看戏,别打搅啦!
九点的时候,我偶尔向身后一望,妈呀,啥时候观众都走光了?怪不得刚才那个穿绿大衣的总看着我这边唱,原来这是我的专场,好尴尬啊!
这时候我感觉进退两难,留下继续听吧,只有我一个听众,岂不浪费了?回去吧,那他们唱给谁听呢?也许他们的戏要和那边灯会呼应着,不能随便散场呢?
我给老公拍了视频,他哈哈大笑,你把那么一大群观众都熬败了,你厉害啊!
后来,台上有人唱,后台的人开始走动,把圆凳一个个上下摞一块,有人开始穿大棉袄,看架势他们是要收工回家了,两个多小时,我也站的腿酸疼,脚发麻了,但即使这样,我也得坚持到底啊,否则,对不住人家口干舌燥的咿咿呀呀。
终于结束了,因为只剩我一个观众,到最后我也没好意思鼓掌,只在心里给他们默默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转身回家了。
说真的,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戏班子,虽然他们没有正规的戏服,没有高档的音响,没有非常专业的戏曲器乐、没有标准普通话的报幕员,但他们人人有颗热情的心,这热情既有对戏曲的,也有对观众的,站在戏台上,他们热情四射地说唱人生,情到深处,或哭或笑或喊或叫或跑或跳,用自己沉浸式的表演感染着台下的观众,以至于不懂戏的我听到那个寡妇说唱失去老伴儿的孤独寂寞时,也跟着偷偷的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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