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信群里看到一个关于“师腐”问题的视频。视频里看似有理由据的说词,我倒并不觉得义正辞严,而“师腐”一词颇觉有些新奇。追溯以往,对教书先生常见用“迂腐”形容,窃以为不属褒义,但贬义的程度也不能算很重,有时甚至还有点可爱之意。而当今之时造出“师腐”一词,显然是从“官腐”推演而来。据说视频竟与“资深教育专家”有关。我当时就想,人家“资深教育专家”作为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提出来,定然是非常深刻的远见卓识。转念一想,所幸总算还有一个“资深教育专家”尚未“腐”掉。又一转念,“资深教育专家”毕竟不是只靠工资养家糊口的中小学教师。不知大学里是否也有补课收费?或许不属于视频所称“师腐”之列吧。或许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去“师腐”吧!纠结良久,鼓足勇气还是要说几句。
我一直认为网络微信非常神奇,彻底改变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传统舆论传播模式。而是无论好事坏事,无论对错美丑,只要一上网,的确不必出门,就能家喻户晓人尽皆知。造出一个“师腐”就有可能成为网红,说不定比“师腐”问题本身还更有价值,因为网红通常是名利双收的敲门砖。差一点就跑题了,谁会怀疑“资深教育专家” “师腐”视频的真正用意呢?
近几年,全国上下,反腐之势风起云涌,于是,我们进一步理解了“老虎”“苍蝇”的修辞运用。如此生动形象的比喻让我联想到“师腐”,突然觉得视频中所谓教师补课收费,与那些动辄上亿的“老虎”“苍蝇”相比,怕是连“蚊子”“跳蚤”都算不上。利用业余时间吸取的那点“血”也只是贴补家用而已。
此时,开始思考,老师上课不讲重点,利用补课来讲收取费用,这与官员滥用公权受贿敛财是一回事吗?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又岂止是小巫见大巫的区别?社会上兼职加班增加收入司空见惯无可厚非,为何老师就成了“师腐”呢?当然,那些为私下补课收费而正常上课不讲重点的作法显然是错误的,甚至应当追究责任,给予处罚。这样的老师肯定有,但我相信毕竟是少数,不能代表整个教师群体。同时也说明现实的教育乱象要引起重视,对教师队伍的管理亟待加强。不过,社会上层出不穷诸如作文、奥数、艺考、面试等等培训机构,纵然天价收费,那也不能全部算在在职在岗的老师头上吧。
虽然我不赞同把老师补课赚钱上升到“师腐”的高度,但并不是认为可以放纵某些老师违规的错误行为。对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我们不妨做简单分析。传统对老师的要求是为人师表,可以说这是社会对老师在道德、学识、为人、处世等诸多方面的高标准严要求。再加封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称号,基本上把老师固定在道德的至高神坛上,稍有异行,便不可原谅。人们总是理直气壮地说,老师就是教书育人,怎么可以只想到赚钱呢?于是,找到几个在深山老林恶劣环境中无私奉献的老师典型,并通过他们的事迹感动中国。于是,让他们带着崇高的荣誉回去继续奉献。每当听到他们的事迹,我确实感动并且肃然起敬。可是,放眼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社会,人们世界观的变化,价值观也随之变化。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不良思潮无孔不入,又怎么能要求老师永远保持“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境界呢?官员腐败,人们会说,自古有之,不足为奇。而“师腐”一说,无疑算得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创新。如果以视频展示的所谓“师腐”现象看,实在拿不出手,简直有点亵渎腐败。
话说回来,努力理智想一想,持续的反腐败,大家渐渐形成了一个共识,就是腐败的产生与体制有关。这一点贪官们肯定是赞同的,因为归咎于体制无疑为他们开脱了一些罪责,也好让社会多给予他们一些理解,使人们对贪官的痛恨程度有所减弱,至少不必做过街老鼠。不知“资深教育专家”是否想过,“师腐”属不属于体制问题?不知是否把教育的失败也归咎于“师腐”?“资深教育专家”们痛心疾首地声讨教育失败,宏论昭昭,社会责任感,日月可鉴。视频足以证明,以补课收费的方式无情掠走学生父母血汗钱的是成天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而非著书立说培训演讲赚大钱的“资深教育专家”。最好还是把“师腐”也归咎于体制吧,因为没有哪个“资深教育专家”会自认教育体制的形成与己有关。
好了,不聊了,再聊下去,被“资深教育专家”嗤笑不自量力事小,如果给我来一次网络人肉,我那几十年前教过书的经历是无法抹去的证据。幸亏那时还没有形成校外补课收费的气候,我与“师腐”尚能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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