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林场
夜已经很深了,在这片大约一百多亩的林海里,有一个男人在那里东摸摸这棵树,西摸摸那棵树。走着走着,就在一棵树下的大石头上坐下,吸着一条又一条的香烟。香烟那一个亮光在黑夜里跳跃着闪烁着。
这个人就是林场场主张亮,他今年五十四岁,这片树林是他和他爱人好几年前租下一百亩光秃秃的小山后,夫妻俩一起一棵两棵种下来的。前年老张爱人得了'癌症去世了,儿子一家人住镇里,女儿嫁到外地。林场只有老张一个人。他喜欢林场,因为每一棵都有他和他爱人的回忆。他说:树林最忠诚的,你为它们付出多少,它们就回报你多少。
老张近来夜里总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难眠,倒不如到林里看这些树。所以他就经常在林海里走走。一个人就是这样呆呆地坐着,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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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雇工
树林越来越大,老张也尝试种些花圃,因为花卉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开始请帮工。
看大门的是一位残疾老人福叔,他是退伍军人因为在部队受伤而没有结婚,所以没儿没女,因此他长期住在这里,几乎没有下过山。
来帮忙的还有两个中年妇女,一个四十多岁,一个六十岁。年轻的女人阿兰她老公去年去世了,两个女儿读完大学在外面工作。家里只有她自己,经人介绍就来帮忙,又能赚钱。六十岁的是阿凤姐,儿子成家,刚刚有了孙子,媳妇说自己带,她也来帮忙又能赚钱。她们两个人的家就在林场相阾的这个碧水村。因为很近,她们是骑自行车来干活的。
她们两个人就帮忙浇水,或拔草,或弄土,她们笑之说她们是打杂的。
她们中午在林场吃饭,午饭是福叔做的,张亮每天早上都会回家一趟,顺便买肉回来,林场有种菜,有养鸡和鸭子,小池塘里还有各种各样的鱼。时间久了,他们很熟悉,经常开玩笑,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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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火花
张亮是个大男人,在树林里行走经常割破衣服,很多时候让两个女人看了哈哈大笑。阿兰留了心,等二天就从家里带针线来,趁中午休息的工夫帮张亮补。开始张亮有点不好意思,但也不好老是让裤子破那么的一道口子留着。
张亮每每看着阿兰补衣服的样子就想起他老婆,那时他们刚承包山林,买树苗用了很多钱,那时很穷,但夫妻俩一起种树,很快乐。老婆就是这样一针一针帮他缝好那一道道裂缝的。
这天中午吃完饭在休息时,福叔习惯性冲工夫茶。他们围着,边喝茶边聊天。
阿兰说:昨晚大女儿打电话来叫我去省城。
凤姐笑着说:好阿,终于可以去享清福了。
阿兰说:我还是习惯我们农村的生活,城里人都是匆匆忙忙的,人多车更多。我还是喜欢农村,特别是林场的空气。
阿兰说完有意没意看向张亮,只见他吸着烟,在沉思着什么。
福叔说:城市偶尔去看看玩玩,住几天就好,空气比我们这里差很多。
福叔边说边冲茶,那淡淡的茶香就飘了出来。
他又说:来,喝茶,一人一杯。
夏天的中午,外面的太阳火辣辣的,而林场树高,他们在树下很阴凉,山风一阵一阵的吹过来,还有这茶香,吹着吹着,人舒服得想打瞌睡。
张亮站起来喝了杯茶,说:大家喝茶。
然后又说:我去那边摘几个黄皮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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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起身就走,走时眼光刚一扫的瞬间刚好与阿兰的眼光碰在一起,各自的心都好像有电流流过,张亮的目光急忙移开。他说话很少,在一起大多是听他们说话,他只是听,但炯炯有神的眼光会看着他们。因为习惯了,他们知道他只是不说话,但心很好,人很善良。
张亮和阿兰两个人相同的经历相同的遭遇,同样是中年丧偶,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所以两个人相互怜惜,相互安慰,互诉衷肠,慢慢也擦出了火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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