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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1989年我们相遇在人的海洋”1989年是个特殊的年份,因为那次敏感的事件。学校被迫放假,学生、教师走上街头举着旗帜参加游行。杂货店内播放着激昂的“刀子乐”(摇滚乐),雄浑的口号声此起彼伏。还是学生的他无心加入其中。像一个看客一样,坐在冰冷的广场围栏上。
他并不孤单,
有几个哥们一同坐在旁边。
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无法理解热血上头的男女老少。围栏的铁棍有些硌勾(pi)子(gu),他不时变换着坐姿。目光随勾子一同移动。白色的球鞋在绿色长裤和碎花棉袄的衬托下格外亮眼,一头披肩的长发黑得有些深邃。一个女生的背影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野。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背影。于是他边跳下围栏,边掏出口袋里的烟盒,走向女生。没有任何礼节性的招呼,他手叼一根烟直接摆在女生眼前。女生接过烟,没有扭头,问了一句:有火吗?
他没有说话,
熟练地擦燃了一根火柴。
用左手挡在火柴侧方,
慢慢递了过去。
他和她就在这不相干的人潮中认识了。
【贰】
1991年,他们走出校园,离开了古城家乡。踏足遥远的南方沿海城市,开始了未知的生活。他把前程的指针压在了报纸上。谈不上拼命的工作,经常加班到凌晨只想把活干好。
金钱对他来说,
打小就算不上是个问题。
从爷爷奶奶辈起,整个家庭在古城算得上上层阶级。读小学时他的“富态”便显,放学后经常请同学吃“豪华”零食。因此还“收买”了几个从小玩到大至今还关系亲密的好哥们。那时,他是为了把时间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而工作。她的工作时间则规律得多,每天傍晚下班,回到租下的单间。经常在星辰月光的陪伴下等待他的归来。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她没有对他直说怨言。更多的寂寞和心寒埋在了肚子里。像肚腩脂肪一样,在那儿却没有直接危害。他把她当成了习惯,和平地度过了略显艰苦的头几年。
【叁】
“1997年烟花灿烂喧闹的夏天”1997年7月1日是个喜庆的日子。零点整,五星红旗在香港岛迎风飘扬。鞭炮声吵醒了入眠的人们,
烟花划过神州大地,
照亮了一片片天台。
他和她坐在出租屋的房顶,一人手握一瓶恢复常温的啤酒。望着灿烂的夜空,听着欢呼的呐喊。只有他和她,同周围的房屋一样,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天空。“你会娶我吗?”她打破了只属于两个人的宁静。他猛然一惊,迅速在脑海里回忆这几年的过往。原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触碰谈婚论嫁的红线。彼此的习惯让婚姻之事压在了床底。
在他的认知里,
凡夫俗子才急于婚嫁。
他说了一句:“不知道。”但又想了想,这样的回答只能给她带来失望。于是补充了一句:“我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她没有回答,他和她的目光一直望着远方。
他有些困意,在房顶墙角处撒了泡尿,走回出租屋内了。
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被子掀开的窸窣声。空调的嗡嗡声一直没有间断,他被酒劲带去见周公了。
【肆】
“夜半的巷子有脚步声响起有一个女子趁着夜色离去”出租屋旁有一条窄长的楼道。四周寂静的时候,猫从那走过双耳都有反应。此时隔着一堵墙,他隐约听见楼道有脚步声。开始他以为在做梦,酒精总是给人带来乌七八糟的梦。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左手臂放下去扑了个空,直接砸在枕头上。这时他才醒来,意识到她离开了。他没有追上去,因为他认为她会回来。第二天他还是去了她上班的地方,没有找到她。就这样,她莫名地消失了。或许,她回家了吧。他安慰自己。
当年春节,
他提着烟酒来到她家门口。
没有看到红色的对联和喜字,敲门声在空旷的房间回响。从那年起,他再没回古城过春节。或许南方的暖冬,他已经习惯了。
【伍】
“2003年你漂洋过海
是为了再见我一面”
03年的某一天,他在杂志社门口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他确信自己没有认错,这个背影在他脑子里已经循环播放了14年。“我不知道你办公室在哪间,就在这等你了。”刺眼的太阳晃了他一下,看到正脸时他还是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回来了。“我父母跟我一起去日本生活了,这次回来想看看你。”他苦笑了一下,想问她当初为什么一句话不留就走了。但有些问题,烂在肚子里就不掏出来了。6年过去了,他对她的感觉相似如初。“要是我没在日本结婚,我回来就嫁给你了。”
她一句略带戏谑的玩笑话,
还是把他的思绪带回了那个烟花灿烂的夜晚。
“没关系,我等你离了再娶你。”这一句,算是给6年前的问题一个交代吧。之后,她回日本了。
他除了日常工作外,
开始了民谣的创作。
【陆】
“我只能爱你一世不能一时我只能合十双手解你咒语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相遇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分离蓦然回首中 谁是未归的人”04年的除夕夜,他爬上了杂志社的楼顶。从这望去那些低矮的出租房。满眼是当年两个雕塑般的人端坐的景象。羊城的烟花四处飞散,他有些孤寂地嘬着啤酒。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掠过,
并非过眼烟云。
他起身走回了办公室,写下了《某年某日的情歌》。直到2011年这歌才正式公之于众。“不知道她听没听过,如果再次相见,我倒是很乐意把这歌唱给她听。”
歌词部分:
夜半的巷子有脚步声响起
有一个女子趁着夜色离去
哪一辆马车载你奔向远方
奔向你宿命里的万水千山
我只能爱你一世不能一时
我只能合十双手解你咒语
北方的荒草已长过了流年
异乡的窗外夜雨正凉
1989年我们相遇在人的海洋
1997年烟花灿烂喧闹的夏天
2003年你飘洋过海是为了再见我一面
现在的你的身边 是谁在安慰
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相遇
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分离
念来去 转辗天涯
还更愁 少年人老
蓦然回首中 谁是未归的人
我只能爱你一世不能一时
我只能合十双手解你咒语
北方的荒草已长过了流年
异乡的窗外夜雨正凉
1989年我们相遇在人的海洋
1997年烟花灿烂喧闹的夏天
2003年你飘洋过海是为了再见我一面
现在的你的身边 是谁在安慰
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相遇
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分离
念来去 转辗天涯
还更愁 少年人老
蓦然回首中 谁是未归的人
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相遇
飘来飘去 飘来飘去 就与你分离
念来去 转辗天涯
还更愁 少年人老
蓦然回首中 谁是未归的人
蓦然回首中 谁是不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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