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在不同民族不同疆域之间,分化出了不同的文明形态。不同的文明之间也在相互交流磨合,甚至对抗冲突,一些文明在这样的过程中消亡,新的文明在这样的过程中产生。由此也生出一个基本问题,即,以长远的历史眼光来看,或者说从人类文明的演化趋势看,不同文明之间到底是融合还是冲突?
对于这一问题,当今两个最具代表性的国家——中国和美国分别给出了不同答案。
中国是融合派。中华文明自古主 张文明“平等”,不同文明没有优劣高下之分,应当交流互动融合,最终走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天下大同”。中华文明延续至今,一直秉承着文化融合的主张。习近平更是鲜明地提出了文明交流互鉴的倡议。
美国属冲突派。不管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都时刻高唱“美国优先”(其实骨子里暗含着美国文化优越的高高在上)。美国学者亨廷顿在所著《文明的冲突》一书中表达的中心观点,基本代表了美国社会的主流认识,即:二十一世纪世界的冲突将不再是冷战时期的意识形态对立,而是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就当下的世界形势看,亨廷顿的预判似乎是对的。巴以冲突、俄乌冲突甚至中美暗中博弈,背后都有不同文明冲突的影子。
看历史,看现实,看未来,融合有当然的逻辑,冲突也有足够的依据。那么,不同文明之间到底是会融合还是会冲突?个人认为:最终是将融合,过程中有冲突。
当下中美之间的对抗乃至冲突,根源在东西方文明主张的对奕。有人把这种对弈称作是对决,似乎有所夸大。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是不同文明之间从陌生到交流到了解过程中的磨合。磨合之后便是融合。融合的方式和路径并不一致。四大古文明中消逝的三种文明,其实并没有消逝,而是融入到了其他文明之中,或是在融入中发生出新文明,或是被全新文明形态消化吸收,但其文明的基因仍在,且会不断往下传递。至今仍存在的代表东方文明的中华文明,是在不断地吸收其他文明的优秀因子中延绵至今的(五四的新文化运动,便是对西方文明敞开怀抱,大胆吸纳)。而当今世界占强势地位的西方文明中,都可以找到其他文明的痕迹,甚至其满怀敌意的东方文明的影子。
上个世纪初的文化先锋闻一多先生,对四大古文明之间的交流融合有一个形象生动的比喻,我觉得可以比较契合实际的解释不同文明在冲突摩擦中融合的过程。他是这样描述的:“四个文化,在悠久的年代里,起先是沿着各自的路线,分途发展,不相闻问。然后慢慢的随着文化势力的扩张,一个个的胳臂碰上了胳臂,于是吃惊,点头,招手,交谈,日子久了也就交换了观念思想与习惯,最后四个文化慢慢的都起着变化,互相吸收,融合一致。总有那么一天,四个的个别性逐渐消失,于是文化只有一个世界的文化,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路线,谁都不能改变,也不必改变。〞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美国作为冲突派是立足于当下,中国作为融合派是着眼于未来。当下有冲突,甚至会很激烈,但不会影响未来的融合,这需要中美双方有效把控冲突,尽量避免造成灾难性后果。当下的冲突或无可避免,未来的融合必终将到来,这便是本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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