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梦 呓语成殇

细雨如梦 呓语成殇

文/寒烟 

夏末秋初，枫叶未染霜，重山依旧峰峦叠翠，风儿依旧将远山近岭凝成层层碧绿。放眼望去，山花依然烂漫，微风吹来，暗香幽幽。叶子在风中上下翻飞，诠释着一份如水的心境。微凉的空气溪流般清澈，吸入肺腑，心驰荡漾。眼前的景色美的极致、美得让人心疼。置身于这如诗如画的优美境地，没来由的，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萦绕心头。是疼惜？是牵挂？

山脚下，一树树紫薇花竞相开放，馥香缕缕，弥漫在如澈的空气里，微风中，摇曳着紫色的情怀。 走过栋栋山野别院，绿色的藤蔓爬满了墙面，绿树簇拥着户户家院，光滑的鹅卵石小路，翠竹掩映下，曲径通幽，蜿蜒而去。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幽叹。

抬眼望去，山上轻烟袅袅，碧树凝绿，崎岖的山路逶迤而去。脚步机械的走着，渐渐走离人群，走出喧嚣。灵魂在怅然中徘徊，目光游离在绵绵的山峦之间，思念如潮水般漫延。此际，细雨霏霏，此际，风柔且微。一把雨伞，幽静的山路，一个人在寂寞中踽踽而行。环顾远近，四野无人，空旷的山野，寂静的逼人，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沉寂，仿佛只有风儿吹过的声音。撑起雨伞，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心却潮湿的能拧出水。有一种思绪，像攀爬在内心的藤蔓，撕扯着，纠缠着，欲理不清，欲说还休，盘旋在脑际，挥之不去。心结牵扯着思绪向远方延伸……

如丝的细雨，飘然而落。烟笼的翠绿葳蕤着心事，刻骨的思念犹如路边疯长的野草，斑驳陆离，爬满心墙。两眼微闭，思绪飘渺，灵魂行走在幽冥的世界里。

恍惚中，悠远的山路尽头，你跋涉而来，一片空蒙的碧绿明澈着你的身影，由远而近，渐渐清晰。你带着一世的眷恋，穿过万水千山，于烟雨中走来。额上铭刻着千年的沧桑，四目相对的刹那，山崩地裂，泪水飞扬，时光骤停。千年的约定，千年的相思，千年的等待，都只为这一刻的到来。回首间，山黛峰叠，碧绿成片，馥香阵阵，彩蝶纷飞，漫山的山花一朵一朵，次第开放，烂漫了一世的芬芳。

雾霭深处，零露盈盈。一袭素衣的我，于滚滚红尘中翩然而至。高高的发髻，挽尽风情万种，长袖随风飘舞，荡尽相思万缕。衣袂翩翩，守候着千年的期盼。低眉回首间，一滴清泪晶莹了千年的梦幻。芳草斜阳里，我浅笑嫣然，落日余辉里，你脉脉情深。执手相牵，共飞花流年。天涯尽头，芳草萋萋。白云深处，野菊满篱。与你的岁月里，任云卷云舒，任草长莺飞。逝水流年里，与你相依相随。西风剪剪，红叶满地。你说:陪我走天涯，我说:走到天之外。你说:今生永不弃，我说:来生永相依……

细雨如梦 呓语成殇

情若烟花，缘似一瞬。在地老天荒的誓言中，你踏着月色悄然离去，在梦的尽头，留给我一瞥凄然的回眸，转身走进烟雨飘摇的征程。在银波荡漾的渡口，你一袭青衣，一叶扁舟，消失在烟波浩渺的水阔长天里。此去经年，我依旧在每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伫立渡口，揽一怀残月，掬一捧流水，拈一瓣落花，吟一阕清词……

落红飞扬，瓣瓣成伤。你转身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幻化成迷离空蒙的幻影，散落在我以后的岁月里，在泪湿的记忆里，刻成了生命中永恒的殇……

君此一去，别梦依依，天高路远，烟锁重山…… 经年里，不祈重逢，惟愿君安。

飘渺的细雨依然下着。伸出双手，风从指缝流走，带走了指尖仅存的一抹温度。纷飞的雨丝飘落脸庞，分不清哪是雨哪是泪，淡淡的凉意，浸入骨髓。丝丝微风吹起柔柔的心疼。

惊鸿，梦醒。清醒如游荡的魂魄，跌落红尘。与你的世界里，落英缤纷，芳菲散尽。眼前那片片落花飞扬成殇，散落成我泣血的泪，零落成一地的心伤，斑驳成一地薄凉。

收起雨伞，任凭雨丝飘落肩头，潮湿着心绪。一阵清凉的山风袭来，一个寒噤，不禁双手抱肩。路边疯长的荆棘刺破了衣衫，刺痛了心，刺疼了梦。飘忽的灵魂回归躯体。收拢思绪，凝神定思，现实依然，一切如旧……环顾四周，依然那么安静，一切都是那么飘渺遥远……

冥冥中，一首哀伤的歌，回荡在空旷的山野上：

    多少的往事已难追忆

    多少的恩怨已随风而逝

    两个世界几许痴迷

    几载的离散欲诉相思

    ……

    听那杜鹃在林中轻啼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脸颊的泪水潸然而落。有个声音仿佛在心的最深处响起：往事难追,往事难追……

佛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缘起则聚，缘灭则散，无论怎样，都逃不出这样的规则。就算情深又如何，缘总有尽时。彼岸烟波流转，对岸繁华三千。与你的缘注定结束在那年那月的那一天。 就算不甘又如何？走的是你，留的是我。思思念念又如何，我终究不能做你掌中那朵永远的莲，终究不能在彼此的生命里上演一段永久的传奇。

心事难了，不了也了。对于那些曾经，都将随时间的流逝成为过往。有些过往真的不能再回首，回首就会烟雨迷蒙；有些往事不能再想，一想就痛；有些话不能再说，说也再无人听……

(旧文新帖。修改于2019.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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