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村里有很多空地,每到夏天就长满了蒿子和各种杂草。这些空地没有人利用。房子都很稀疏,房前屋后种些蔬菜就够吃了。
那时候是人少地多。包括村外的大田。
村外的某些角落里,也是有很多空地的,面积比村里的空地更大。比如靠近小树林的一角,比如大土坝的跟前,或者是容易淹的地方,都有空闲的地。这些地方没有人要,夏天就长满了野草。
村中的空地是我们的乐园去。记得我们这里有一种叫“辣辣蒿”的植物,书名叫什么已经无从考证。地面上的部分什么模样,也模糊了,无法描述。地下部分倒是有些记忆。一扎长,一个主根比铅笔还细些,侧根少而更细。用手拔它的叶子,很容易带出根来。根上是土。用手撸几下,就可以放进嘴里吃,味道略辣,有些汁水。我们小伙伴都喜欢吃。其实比起今天的水果来——哦,根本不能比——就连味道最普通的黄瓜萝卜都远远不如,可是,我们都喜欢吃。
为什么❓
说句很粗鄙的话,只要不是臭狗屎,都可以吃。我们舌尖上的味蕾被懈怠得太甚,它品什么,都是香甜的。
野外的空地,更是我们的乐园。在我家大田的地头,有连续好多大坑,深的能有一人深,那时候雨水好,常年有不干的水。有水就有鱼。那时候我大哥有渔网,他会打鱼,而且每次去都有收获。一网下去,拉上来,各种野生鱼在网里活蹦乱跳,大的一二斤,小的手指粗细。有一次,弟弟跟着大哥打鱼,第一网就有很大的收获,弟弟去捡鱼,乐得一下子蹦起来,竟然滑进了水里,被大哥扯着胳膊拽出来。然后一个哭,另一个笑。
鱼是什么,是美味,何况在那个贫乏的年代。大哥打了鱼回来,通常是一二十斤以上,家里人赶紧去接。记得邻居老吴头,原本关系不怎么融洽,那人是个刺头。见我家收拾鱼,他就来聊天,东扯葫芦西扯瓢。他不走,父亲就给他捡几条鱼,打发他笑呵呵地去了。
野外的空地,水深的地方有鱼,水浅的地方有野鸭子蛋,它们把窝絮在凸出水面的草墩子上,窝里会有鸭蛋,如果运气好,还能捉到野鸭子。
那个年月再也不会倒来了。如今,村里没有了一分空地,野外也没有了空地。当年大哥打鱼的大坑,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以后,已经不是坑了,上面种满了庄稼。
说到弟弟捡鱼掉进水里,他一脸迷茫,脸上分明写着,有这事吗?有这事,这事发生在历史上,我们已经走到历史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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