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信了
文/春生
徐蔡林半倚床头,台灯微光笼罩,床头柜一摞书垒叠,除了管理书籍,就是东野圭吾丛书《恶意》,《解忧杂货店》,《白夜行》等。
音响里播放在莫文蔚的《这世界那么多人》,“飞机轰的一声去远方……”打在他心上,那个远方的人,回不来,也抓不住了,曾在这里,一间屋,两个人,一双猫,她的笑靥如湖上微光。
今天她终于回了讯息,一年多的冷战,也不是。是他开始的吧,忽而的厌烦了,倦了,女人这东西啊。有意无意忽略她的感受,视若无睹,直到某一日忽地她不再近前,收拾行李,一朝即离,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慌了,那时候她是迷一样的存在,叫人捉摸不透,人群里独自闪亮,如果可以得到她的青睐,多么荣幸。区别于从前遇到的女人,她精神世界的神游,可以呼应他的无限脑洞,空洞的屋,两个人的遐想塞满一整屋的彩虹。
但现在,他失去她了。
徐蔡林反应过来,起身去追,那扇门对他,已经关闭。她又成为那样迷样的存在,回到自己的王国。
这讯息真长,悠长的一封信,她还是她,终于回应。要么不回,一回应,还是如此,捧出自己的心。
看着她的字,那熟悉的感受回来,好像她正依偎在他怀抱,或坐在面前,正充满情谊看着他。
老徐:
好。提笔写信,是我能表达的尊重。
“想说很多东西。”
我的内心肯定是充满期待的,期待分享你生命里那些时刻,适当的时候,闪着光的时刻。
现在却不能给予答复,说有,或没有。都显然有些不负责任 。
但是很想说,恭喜!开始对自己敞开,愿意倾诉是给生命的一次松绑,紧了太久,我们慢慢忘记了放松,松下来,空出来,静。
近一个阶段,我都在做一个事情,即使是半盲目状态,即内在工作的疏离。今年不大顺利,不论是与你或工作,陆续遇到很多事情,幸得益于我一直自行摸索的内在工作的梳理,因而所有这些瓶颈与困难,使我更加清楚地认识自我,是多么无知,与无力。
有一回你笑,我说自己“罄竹难书”。那是我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而后一步步发现自己的无知。
弘一法师说“专求己过,不责人非。”从前我们去灵隐寺买那本书看这句话,不以为意,现在看,不一样了。
亲密如你我,无能再亲密,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彼此的彼此的了解却与“0”无异。
我在内心谴责你,不曾有一回真心关注我的需求,反观自己,则是希望你满足我的需求,此为目的,以此前提下,好像自己很真心,很热忱,想要关心,了解你更多。
实际上关心的是自己。
想要给予慰藉,想要显得自己如何,背后是深深的匮乏。
作为亲近的人,说我如何。过去我觉得痛苦,是不了解我。即使是那一刻,本能反应是回击,可是一秒钟以后,我作了相反的决定。
缘分可遇不可求,它就在那里,不曾改变过。你我,自然而然。
8月23日
小旭
徐蔡林把信纸揉成一团,砸向墙壁。“神经病!”下床头,夹脚拖走过去,捡起,又展开,那就是她。窗外霓虹闪烁,上海啊,这个城市,每天有多少情侣牵手,或离别。没有机会了,洋洋洒洒两页纸,宣告的是他的死刑无缓。
想起过去,出现又离开,徐蔡林忽然理解了梁博的那首歌。
为何出现在彼此的世界又离开,只留在心里深深浅浅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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