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几乎是在二伯家长大的,自己家哥哥大我七岁,男孩子不喜欢带着个小尾巴,总是把我甩给跟他一般大的萍姐,虽然每每总会说几句怨言,但她从来对我却很好,可以穿她的衣服,分享她的零食,用她的文具,她会辅导我功课,给我扎漂亮的小辫儿,可以睡在一个被窝儿听她讲很多的童话故事……七岁之差,姐姐一直都是那么神秘高大,那时幸福地认为长大就是像萍姐这样吧……
萍姐兄妹四个,大姐长我十二岁,我懂事的时候,她已经离家工作了,我填了那个缺儿,二伯依然四个孩子,只是,很快我却觉得是姊妹两个,哥哥当兵去了,二姐住校很少回来,二伯的家几乎就是我的天堂,穿行在他们的大衣服和书橱中间,体味长大的感觉和简单纯净的快乐。
可是长大也意味着分离,萍姐后来也要离家住校了,平生第一次体味到分离的滋味,傻孩子疯狂地玩儿,直到半学期过去了,我才知道萍姐去县城读高中了,然后周末的下午去送她,刚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傻姑娘晃晃悠悠地载着她去车站,因为车已经启动了,萍姐拿了行李去追车,我一头汗水,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心里莫名满满被抛弃的感觉,看到车窗里远远对我挥手的萍姐,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似乎童年就这样过去了,因为越来越繁重的学业和萍姐见面的时候少了,似乎很少再有那种纯纯的快乐和哀伤,习题和试卷不仅占满了时间更封堵了思念。
后来的日子,假期里会在萍姐的桌子上看到很多花花绿绿的资料刊物,许多同学、老师和一些她自己的漂亮照片,除了对她校园生活的无比艳羡,更深刻的感触是――萍姐在一群女生之中格外出众。
依然在那些书橱和衣物之中穿行,却再也没有兴趣翻找,哥哥姐姐已是一个远去的时代,七年之差,好大一个代沟。成长让我们快乐着各自的快乐,忧伤着各自的忧伤……
越长大,为什么越疏离呢?渐渐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让我们在相互尊重中只剩下对亲情的缅怀和春节短暂的相聚,甚至越来越少……
怅然中,还没缓过神来,萍姐要嫁人了,刚看完那些漂亮的婚纱照,听完长辈们的赞誉,又很快听说萍姐做了妈妈――时光就是这样跟我们开着严肃的玩笑,大家一切安好,只是我们不再是彼此某个时段的同行者,偶尔仍有交集,但又有更重要的责任和义务,围绕在老人、孩子、工作和纷杂的社会关系之间……
走出那小村庄后,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似的,即便回去再也没有当初的氛围,物是人非,时光带走的太多了。再回我儿时的乐园,乡间小道似乎也在岁月的磨蚀下苍老,轻轻在脚下一同叹息。村庄只剩下老房子,新开发的土地上盖上了漂亮舒适的小楼房,而街道上是一群似乎熟识又让人恍惚不清的小孩子,面对陌生人,充满了和我们当年一样好奇又羞涩的目光……天涯咫尺,咫尺天涯,通讯如此发达的年代,望着手机里存储的那些号码,默默地,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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