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六日下午,我们三组人员全部开进溪源大队。
溪源大队是全社最山,最分散的一个大队,十几个自然村散漫的撒在扁岭的山坳,山脊,山坡上,村与村之间看起来很近,绕来绕去都要走一段很长的路程。
我和丘其彬分到豆子坑生产队,豆子坑座落在扁岭的山腰上的山坳里,距大队部有七、八里。出发时下起了小雨,我俩都没带雨具,只好冒雨出发。路上碰到万里,万里把斗笠给了我,自已去和别人共伞。上山一色的鹅卵石路,浇了雨象抹了油一样打滑,我俩穿的都是拖鞋,走起来“啪嗒啪嗒"的,很不好走,到半山亭时已气喘吁吁。
半山亭有好几户人家,都是破烂泥土房,房前屋后杂乱地堆着劈好的柴块和木头,地上满是树皮和木屑;篱笆上爬着南瓜茸茸的藤蔓,开着几朵金灿灿的花;园子里稀稀拉拉长着一些茄子和豆角,路旁一座杉树皮顶的棚子里,一位中年男子挥动斧子,把一筒圆木起劲地剔成方木,见到我们,吃惊地睁着眼睛。
过了半山亭,仍是一色的鹅卵石路,山壑的对面山壁有一座新房,背山朝沟,砌了半人高的石墙,主人是大队民兵营长,也是大队安排给我们的带路人。我们隔着沟大声喊着,一个女人出来应答说:“不在家,去开会了。”我们只好继续往上走。走了一华里,见路旁一座屋子走出一位男子,赶紧上去。刚好这位男子是豆子坑人,正要回去,一路同行。我们往山上再走了一段路,往左折向一条横排,穿过一片混交林,过了一个山口到了山的背面往下走,借着朦朦胧胧的夜色看到山坳里有几座高低错落的老房子,象城堡似的蹲踞着,豆子坑终于到了。
这里住了三十几个人,大多是半大的男孩。房子低矮,潮湿,墙角,缝隙伸出一些野草,南瓜的藤蔓爬到屋顶上了。房子与房子串连着,家家户户都没有门,就象一个寨子。队长不在,接待我们的是队长的母亲,六十多岁,瘦瘦干干的,显得很憔悴。人倒很客气,忙前忙后为我们准备晚饭,烧洗澡水。其彬絮絮叨叨的和老太婆拉起了家常,无非是天气啦,收成啦,人情啦等等,我也瞎凑合几句。
晚上九点钟后我们把大家召集到队长屋里,二十几个人,逐个逐个釆血,不到一个小时就釆完了。开始有几个小孩怕痛,不肯釆,一个胆大的大孩子带了头,后面就很顺利了。
晚上睡在队长的床上。听说队长中年丧妻,还未再娶。房间很整洁,床铺也很干净。躺在床上,想起来时的路,那山,那树,那雨,有点意思。脑子里冒出几句诗,赶紧记了下来:
秋雨松风急,山冥行人愁。石阶通天上,深壑绿水流。笠小难遮身,路滑慢行走。无心恋山景,来日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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