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疫情发展的很快,很凶猛,政府采取的措施是封闭小区。开始的几个月,人们都很恐慌,人人闭门不出。当时因为口罩都已经断货很难买到,我哥哥家疫情之前屯了一些,我要去取一些用,结果被全家人集体反对,原因是哥哥家离医院比较近,怕不安全。还记得那天我在小区工作人员面前出示了出门证(当时是疫情最严的时期,每家隔天只能凭证外出一人)然后开车已经开出大概十多公里远了(哥哥家离我家特别远),我记得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和车辆,所以车速很快。四月份的北方还很冷,天空灰蒙蒙的,后来我接到家里的电话,一定让我回家,不让去哥哥家,于是我只好掉头,就这样我浪费了一次宝贵的外出机会。
其实当时取回口罩也不太有机会用到,因为我们几乎不出门。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生活真的很艰难,整天憋在家里,生活上也很拮据,(自己做生意的我每天没有一点进账)一想到要交房租就焦虑的要死,晚上也睡不着觉。不过现在总算还好,至少没被饿死。
其实在最困艰难的那段时光里,也还是有很多值得人回忆的地方的,因为呆在家里,所以有整天的时间陪孩子玩,也因此人认识一些小区里的宝爸,宝妈,孩子们一起玩,家长在旁边聊天。只是,相识时,每个人都带着口罩,所以一直都没有看到对方的家长和孩子的全貌,以至于后来在掉口罩后还有一些小小的不适应。
我是一个人像摄影师,所以对人的脸比较敏感,比较有趣的就是我乘坐公交车时,当我看到一个对面的乘客比较胖,如果他恰巧有双下颌,(实际上很少遇见没有双下颌的)我就希望他此时应该往前抻一下下巴,(这是专业人像摄影师的必备技巧,外行人会觉得很奇怪。)晚上坐车时车里的灯光打到对面的人的脸上,我会惊讶那人脸上光影的丰富变化和富有张力。遇到两腮比较宽一些的,我就想着在ps中把他的腮往里推一推,顺便用修补工具把他脸上一颗痦子修掉,而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有时自己缓过神来会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让自己想些其他事情,因为这就像一天之中总是不自觉的哼唱一首歌的感觉,停不下来,很累。
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吧,我之前说过,因为认识的时候还都是带着口罩,所以只能看到每个人的上半张脸,而下半张脸则是通过对方的性格特征,凭借经验,结合自己之前的熟人,自行脑补出来的,这通常是无意识的。根据我个人的习惯(因为我没有问过其他人,所以不清楚去他人怎么想),我会把我之前熟悉的人的下半张脸和面前人的上半张脸和而为一,拼凑出一张张似是而非的脸。这让我感到他们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的重要原因。现在我一两个小朋友的爸爸为例,我这里就叫a的爸爸和b的爸爸吧。
a的爸爸个头中等,偏瘦,皮肤色调中性,年龄大概不到三十,工作大概工厂职工,工种:工人。他的脸型(带着口罩)是那种比较标准的尖下颌(当时是据我猜测),单眼皮,头发理成常见的那种中短发,显得平庸没有个性。穿着也不讲究,是那种略显土气那种,和他的年龄不大相符。介于内向与外向之间的性格,说话嗓音偏高,有点哑。我们经常带孩子在一起玩,他为人随和,有时沉默,但绝不是难以接近的那种感觉。我印象中他应该是那种长相比较标准,不是特别好看,但比一般人好很多,主要是在我的脑海中他就是我熟悉的人,无形中已经加分(我当时一定没有注意到这点)。
后来,疫情减轻了,而且到了盛夏季节,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他第一次把口罩摘下来,应该是太热了透口气,他当时正和其他人说话。我从旁边看他,一下觉得这人很陌生,他的嘴巴比我想象中要大,打破了他脸部的平衡,不是想象中那种完美的五官。我看着他有种不真实感,像是做梦,就像在梦中一个你熟悉的人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可你还是毫无察觉的把梦中的情节继续下去,最后那陌生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变成了你的熟人。我这时才意识到之前总觉的他无比熟悉,像是以前的朋友,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也许就是因为我自行把我以前朋友的下半张脸给了他的结果吧。
b的爸爸情况和a相似,因为b长的很像她的奶奶,平时她的奶奶照顾她。我是在疫情之前就与她和她奶奶相熟的,所以是了解全貌的。小女孩很可爱,是我家宝宝最好的小伙伴。我经常和我妻子说:“a和她奶奶可真像啊,一看就是一家的”这小女孩白皮肤,高鼻梁,小嘴,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单眼皮很有个性。她是我们小区最漂亮的女宝。我是在疫情期间认识她爸爸的,b的爸爸是烟厂工人,平时上晚班,白天睡觉,所以很难看到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很年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那种。应该是工作家庭上不很操心所以人不显老。我惊讶于他们三代人如此相识,基因像是复制粘贴一样,一样的白皮肤,单眼皮,只是爸爸的眼睛略小。顺便加一句,(有一次偶然看到她奶奶年轻时抱着d爸爸宝宝时候的照片,我和家人都误以为是d抱着她的女儿的照片)。我下意识的把他和他母亲他女儿的相貌融合了。以致当我看到他全貌时出现了和a类似的错乱的情况。他的鼻子比想象中的大,是那种圆圆的肉肉的那种。嘴巴也略大。我又一次被自己的潜意识骗到,想想哑然失笑,不过这很容易适应。这也许是疫情期间我独特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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