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明月照沟渠

作者: 词姝w | 来源:发表于2018-01-28 11:34 被阅读70次

    —读《金锁记》有感

    我无法去读张爱玲,如果给我一次穿越的机会,我也不会选择民国。我眼里,那个包裹着新的时代又藏着无数旧的剪影,犹如天际微微泛白,夜不肯完全褪去,实在叫我如坠云雾。

    可矛盾的是,我又乐于在字里行间找寻那个时代的缩影,比之催人奋起的传世之作,又或是打破旧俗的新诗,我选择去读张爱玲的作品。

    有人说小团圆是张爱玲的自传体小说,那倾城之恋、半生缘或者其他,又何尝没有她的身影呢?她往每一篇作品中撒下因的种,又在最后顿笔转锋,结不出缘的果,借人物之口说出的那些,哪里会是凭空捏造,我越往下读,想拿来形容她的话便越少,末尾,只叹一句慧极必伤。所以我没读完小团圆,不愿去看她字字斟酌给自己定下的结局。

    我读过几部她的作品,不论结局好坏,也不论过程曲折,似乎都印证着那句“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

    金锁记如是,但又有些不同。

    如果告知你故事的结局,再让你成为其中哪个角色,你会如何选择。

    我会做窗外低悬的那轮月。

    三十年前的我,是什么模样?年轻人想来,是信笺上一滴泪珠,老年人忆起,是又大又白。而我隔着三十年辛苦路回头望去……

    那时我照进姜公馆新娶的三奶奶的陪嫁丫环凤箫的枕边,她睁眼嘀咕一句,听见声响,掀开帘子看去,是二奶奶的丫环小双。

    凤箫约摸是没了睡意,与小双二人披了袄,走到窗户前,低声谈起二奶奶曹七巧。

    我便静静悬在那,听来一番旧事。

    言辞里小双颇为不满,那曹七巧粗俗,说话张口就来,从不避讳,她娘家是开麻油店的,站惯柜台,见识多了,可不如此么。

    我是见过曹七巧几面的,她嫁进姜家时,戴着黄金的枷。

    如她这般以嫁人的方式为家里换来银子的姑娘,不在少数,但变得如此古怪招厌,只有一星半点。

    后来鸡鸣渐起,赵嬷嬷也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我再一次悬在那窗前,听见童世舫恭敬道:“姜小姐”姜长安立在那,两眼低垂,童世舫没有回头。

    他不敢或是不愿回头,他那幽娴贞静的大家闺秀,是在母亲身边口吐云雾的疯子,姜长安此前用母亲为理由,回绝了婚事,他贸然前来,也惊骇于她母亲的话。

    毋庸置疑,这位母亲,便是二奶奶曹七巧。

    她用黄金枷敲碎了女儿的人生,不,姜长安人生在被母亲缠脚时就出现了裂痕。

    姜长安捧出那个盛放爱的水晶瓶,也就给了曹七巧一个理由,所以水晶瓶里的爱,是最初也是最后。

    曹七巧处在时代的漩涡里,被标上低三下四的印记。更被世俗,被家人,被自己,涂抹上重重的阴影。

    哪个姑娘家十七八时,不是有诸多向往的呢?

    正如我最后一次看见曹七巧时,她说的那样,她如果嫁给沈裁缝的儿子又或是哥哥的结拜兄弟,日子虽会过得寒酸,但男人多少有几分真心。

    她何尝不是渴望爱的,可在三少爷袒露真心时,她选择回绝,却在心里暗暗想着,她来,与他相爱,就该是命中注定的。但又是极近不可察觉的。

    那些阴影束缚她,剥夺她不管不顾的勇气,给她添上算计世故与圆滑。

    大烟麻痹她,麻痹她的儿女,麻痹她的儿媳,烟雾缭绕的姜家。

    爱字要迂回多少遍,要剖析多少遍,又或者,真的存在吗。

    黄金枷裹挟下的曹七巧,阖上双眸,泪湿绣花枕,三十年前的人,死去了。

    我听见琴曲还奏着longlongago,我的模样,或许没有变过。

    私以为张爱玲在此篇将主人公的爱情写得很隐晦,开端高潮和结局,极淡极淡,她将感情带来的千疮百孔放在一个闸子里,引你去寻,叫人找到后,眉头深锁。

    我无法去读张爱玲,那些缩影,远远不足够,不论时间如何倒转,我想,我始终不能读懂她,那个三恨红楼梦未完的女子。

    到底是什么模样活在这世上,谋生?生活?重量又能几何,是活得讨人欢喜,还是活得遭人厌弃,都没有人不是拼尽全力。

    虽是明月照沟渠,但我何必在沟渠。

    适当时候,就停一停,歇一歇,明月总会照向他处。

    不免想到一句话,对弈的人已走,谁还会在意推敲红尘之外的一盘残棋。

    那三十年前的故事,可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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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水文者:你好像写反了,前文放后面效果更好。
        词姝w:@水文者 个人有个人的做法吧,我觉得你这种想法也很好,但我觉得那么写我自己很喜欢。
        水文者:你感觉呢?

      本文标题:奈何明月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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